苏婉清看着他那副狼狈又有些委屈的模样,就像一只被主人责骂的大狗,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宛如春花绽放,原本有些尴尬的氛围也似乎变得轻松了几分。
从段晏舟的视角望去,苏婉清仿若月下仙子。盈盈一笑间,明眸似星,朱唇娇艳欲滴,双颊绯色如桃,恰似春花绽蕊,美得清冽动人,不经意间便沁人心脾。一头乌发似云,烛光下泛着柔润光泽,几缕发丝垂落脸颊,更添俏皮。
苏婉清道:“进来吧,段侯爷。”言罢转身入屋。
段晏舟在门口,惊、喜、羞诸般情绪交杂,这可是她的闺房啊。
苏婉清回头见他呆立,又问:“段侯爷?”
段晏舟这才回神,忙不迭进屋关门。
一进屋,清幽香气萦绕,与苏婉清往日香气相同,让他顿感安心。屋内火盆旺燃,炭火映屋,暖意融融。
段晏舟尚在心猿意马之时,苏婉清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段侯爷最近还在调查楚璃儿之事?”段晏舟顿时回神,心中虽有一丝失落,但还是迅速接上话头,“县主信上所言,只要将这话本散播出去,那些人自会乱了阵脚,前来打听消息。”
苏婉清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问道:“段侯爷可信我?”
段晏舟看着她,只回了一个“信”字。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似重锤一般砸在苏婉清心头。
她垂眸,避开他明亮的眼神,接着说道:“段侯爷或许也听说过一事,锦湘楼的花魁楚璃儿便对家兄青睐有加。”
段晏舟点头:“我听说过这事儿。”
苏婉清又道:“侯爷对我家兄长可有了解?可知楚璃儿为何会对我兄长另眼相看?”
段晏舟回答说,他也曾猜测过,多方推测下来,大约是与那首《水调歌头》有关。苏婉清点头,继而问道:“段侯爷有没有想过,书文先生为何能写出那最后两句?”
段晏舟说道:“我派人去查过他的底细,他自幼被赶到庄子上,与丫鬟相依为命,后来隔壁庄子搬来一位落魄举人,教他读书识字。我派人去打听那些人,可惜都已经死了,除此之外,并无太大蹊跷。”
此时,旁边的炉子上烧着水,水渐渐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水汽氤氲。
苏婉清默默起身,给段晏舟倒上一杯茶。“段侯爷有没有想过,既然楚璃儿对这首词这么感兴趣,为何却从来不接近书文先生呢?”
段晏舟闻言,微微眯眼,陷入沉思,片刻后道:“你的意思是...”
苏婉清一笑,眼中有光:“除非,楚璃儿和书文先生背后的人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