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恶心

她到底还是不安心的,又将匕首放在枕头下,这才闭上了眼睛。

浑身疲倦得厉害,没多大会儿她就睡了过去。江光光一直是沉浸在噩梦中的,迷迷糊糊的到半夜,她才发觉冷得厉害,将被子裹得紧紧的,整个人像还爱母体中的婴儿一样蜷缩着。仿佛只有这样,才有足够的安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床边有轻微的响动,身体明明是虚软无力的,她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气,拔出了枕头下的匕首,向着床前的黑影就刺了过去。

程容简压根就不防她会动手,一时不察,匕首划破了衣服。江光光正要往深里刺,他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伸手打开了灯。

看见床头站着的是程容简,江光光有那么瞬间的恍惚,怔了一下,才暗哑着声音问道:“二爷怎么来了?”

她说着就看向了程容简那被划破的衬衫处,匕首是锋利的,已有鲜血浸出来。

程容简拿过她手中的匕首丢到了一旁,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江光光浑身是冷汗,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低低的说:“我去找药箱过来给您包扎。”

她的脸色比起平常红润了许多,程容简说了句不用,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做噩梦了?”

江光光淡淡的应了一句,微微的别开头,躲开程容简的手。程容简的眉头皱了起来,说:“你不知道你自己发烧了?”

江光光确实是不知道的,稍稍的怔了怔,说了句没事。

程容简没再多说话,回客厅里去了。江光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察觉不出什么来。但口干舌燥的,冷得那么厉害,她也知道是发烧了的。

程容简出去没多时,就端着一杯水拿了一些药进来,递给江光光,说:“吃了。”

江光光没吭声儿,接过了药放到嘴里,这才就着水全都咽下去。程容简看着她吃下了,这才开口说:“睡吧。”

江光光浑身无力,看着他那被血染红的袖口,终是没有说什么,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程容简很快关了灯出去了,包扎了伤口,却并没有再回卧室,而是就在外边儿的沙发上闭上眼睛假寐。

江光光吃了感冒药困得厉害,没多时就睡了过去。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摸她的额头,有些儿痒痒的,她不舒服的别过头,蹭了蹭,随即又睡了过去。

吃了退烧药,她的额头上汗腻腻的一片。程容简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回去拧了热毛巾进来。仔细的给她擦了着额头。

江光光仍是不舒服的,想要将那热毛巾蹭开,他用手固定住她的头。她蹭了一下没能蹭开,就又睡了过去。

程容简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原本是打算将她的衣服解开再擦擦的,最终还是没有动。

江光光这一觉睡得很长,虽是吃了感冒药,但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头重脚轻的。鼻子也塞得厉害。她刚撑着坐起来,头上就传来了一阵眩晕,她稍稍的缓了缓。刚准备要下床,程容简就走了进来。

见她已经起来了,他就问道:“感觉怎么样?”

江光光揉了揉塞得厉害的鼻子,说:“还好。”她抬头去看程容简,他已经换过了衣服,完全看不到手臂上伤得怎么样。

程容简就点了点头,说:“起来吃东西,吃了再睡。”

江光光是没有力气也没有胃口的,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应了一声好,然后下了床。

出去江光光才发现程容简已经叫了阿姨过来的,她又揉了揉鼻子,这才去洗手间去洗漱。

因为她感冒了。吃得很清淡。粥加几样清炒蔬菜。江光光的嘴里压根就尝不出味儿来,但仍是默默的吃着的。撑着吃了一碗粥,她就放下了筷子。

阿姨是很有眼力劲儿的,立即就拿了感冒药倒了一杯水过来,微笑着说:“您待会儿等水凉了再吃。”

江光光就点头说了句知道了,她的声音依旧是嘶哑的,有些疼痛,大概是发炎了。

程容简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突然就感冒了?”这天气并不冷,是不容易感冒的。

江光光就说不知道。程容简也没追问下去。指了指放在小几上的手机,说:“昨晚电话一直在响。”

江光光稍稍的怔了一下,是了,她完全将手机这事儿忘记了。她昨天虽然给崔遇发个短信的,但大晚上的,电话多半也是她打的。她昨晚太过疲倦,甚至忘记关机了。

她没吭声儿,走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有崔遇的短息,还有她的好几个未接来电,最后边儿的一个是陌生的号码。

她也并没有回电话,看了看就将手机丢在一旁。然后倒了杯温水慢慢的喝了,嗓子这才稍微好受些。她呼了一口气儿,见程容简走到沙发上坐下,她迟疑了一下,哑着声音问道:“二爷不出去吗?”

程容简就说了个不用,看了她一眼,开口说:“不舒服就去睡,我打了电话,一会儿朱医生就过来。”

江光光就说不用了,程容简却并没有理她。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客厅里有那么一瞬的静,江光光正想说她回去睡了,门铃就响了起来。

程容简抬腕了看了看时间,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正要放下茶杯去开门,就听江光光说她去开。她就朝着外边儿走去。

还在门口,江光光就愣了愣。在外面站着的竟然是甑燃。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时没动。

甑燃的两手都是拧着东西的,她大概早知道这儿是江光光家的,看到江光光一点儿也不惊讶,扬了扬下巴,开口说:“我是过来找程二爷的。”她大概是想说程容简的。话到了嘴边,不知道又怎么改成了程二爷。

江光光就想起了那天来,她没吭声,打开了门,让到一边,让甑燃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