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星寒”听了,转过头来一笑道:“小哥,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声音、语速,跟秦星寒一模一样,只是其中的细节却是不同,秦星寒一般叫人“小哥儿”,而且后面那个“儿”音在说的时候都会拖一拖。
这点细微的差别,让张玄度心里已经有底,脸上神色不变,嘴里却是长叹一声道:“不瞒大叔,我家住在离帝都有好几千里远的一个小镇上,传闻当年帝君曾在那里救过我们的祖上,所以镇上一直供有帝君像,我家是做小生意的,老爹攒了点银子,于是就想让我到帝都来读书,以后好考取功名,可是我哪是读书的料哦,诗文总是背了前面忘了后面,我本想着跟老爹学做生意,可是我老爹打死也不同意,这不听说这里石塔是帝君当年建的,帝君当年也救过我们祖上,有那么一点渊源,就想过来拜拜,看帝君他老人家能不能念在这点香火情上,让我这榆木脑袋开开窍。”
张玄度这话,虽然用的是官话,但语调中却是平日里跟秦星寒说话常用的口音,若此人真是秦星寒,那一听就应该知道。
“秦星寒”听完,却是没有半点反应,不过脸上倒是露出一丝愕然的表情,半响后扬天哈哈一笑:“老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拜佛能让脑袋开窍的,来来来,说说看,是啥诗文背不上的?”
张玄度闻言,一捎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就是那句:唯当玄度月,后面是什么来着,刚才还记得,一转头就忘记了,唉。”
“秦星寒”听了,跟着一笑道:“是不是这句:唯当玄度月,千里与君同。”
张玄度一听,“啊”的一声道:“是是是,就是千里与君同,大叔真是好学识。”
古人曾别称月为玄度,后世用以咏月,在张玄度小的时候,秦星寒总是调笑他,说是:唯当玄度月,跟着老子跑,只是等张玄度长大后,就很少再这样说了。
从上面这三点,张玄度已经断定此人是妥妥的假冒,脸上露出一丝不带作假的黯然神色,跟着一抱拳道:“这位大叔多谢了,不管拜佛能不能开窍,既然都来了,还是要去拜一拜的。”
说完转身而去,背影看上去惆怅而又萧瑟,就像最后一丝希望被抽空,心中茫然不知所措一般。
而这种心情,也正是他现在心里写照,倒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等张玄度走远,“秦星寒”却是阴阴一笑,转身往后,一会身边跟过一人,“秦星寒”见了头也不回道:“跟上那小子,将他底查清楚。”
那人听了一愣,疑惑道:“来爷,就那个愣头小子……,有问题?”
来爷闻言,转过头来,蒙着黑巾后的双眼闪过一丝森寒道:“只要跟我接触过的都有嫌疑,现下这局势,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
说完转头幽幽道:“唯当玄度月,嘿,那孩子名字中也有玄度两个字,你说这会是巧合吗?”
那人听了,双手一抱拳,肃然道:“是。”
张玄度离开后,倒是真心虔诚去拜塔,帝君对他来说,也算是同门老祖,这里既然是帝君所建,真心去拜一拜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