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个条件?”李宁一惊讶万分,因为他听着这两个条件都不过分,还以为后面会有什么苛刻的正式条件呢?却压根儿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
“宋辽原本就是兄弟之邦嘛!”秦刚却突然想起来什么,道,“对对对,我的确是还忘了一点,这件事谈成了之后,我是要给李司使回扣的。”
“回扣?””李宁一却是听得莫名其妙,毕竟此时还没产生“回扣”这一词。
“我们宋人在做生意时,对于所有给我们提供了帮助的朋友,在事成之后,都要给一些感谢费的,这个感谢费就叫作‘回扣’。不过,照规矩,这回扣必须要等到我们的交易正式成功,才会从交易款里扣出来。不过我们现在倒是可以先说好一个标准嘛:凡是李司使送回来的每一个人、每一匹马,我都按五贯钱的标准给你回扣,全额便是六千五百贯左右,如何?”秦刚这么算的一笔账终于让李宁一算是大致明白了这个“回扣”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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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还以为这是南方汉人的独特规矩,只是自己原本只是忐忑不安地前试探着给自己求一条生路的,却不想如此轻松地就谈成了赎回萧郎君的条件。
不仅如此,自己还能够从中赚到一大笔钱,在突如其来的惊喜中,他的头都是晕晕的。
“不过,借这个机会,我真的是想和李司使谈些生意上的事情。”秦刚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趁势提起了新话题,“本帅是从南方刚过来到任的,来之前就听说这河北之地,最近几年可是连年灾荒,粮食紧缺,想想你们南京道与这里一河之隔,大致情况也应该差不多吧?”
秦刚只要不是在刚才说好的交换条件上再加新要求,李宁一就放下了心来。而且他对于这个新话题也十分感兴趣,连忙接话道:“那是那是,南京道的粮价连续上涨,今年都已经卖到了一石九百文钱了!”
河北这两年受灾,粮价有所上升,差不多是每石七百文的价格。而因为宋辽的榷场交易中,辽对宋禁售马,宋则相应对辽禁售粮,导致南京道粮价上升得会更高一些。
“其实,本帅在南方的时候,与那里的海商关系是非常地好的。你要知道,这南方的粮食不仅质量好、供应足,而且就算是加上海运运到这里的成本,也不过才每石五百文的价格。”秦刚看起来像是很随意地说着这些事情,但是听到李宁一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感受。
南京道今年的粮价还会继续上涨,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趋势了。要不,那天与他一起在河的北岸只是普通监视着的萧奉坚,一旦看到了从这艘海船上开始卸装粮食后,便坐不住了,并坚持要带兵过河,想把这些东西抢到手,现在看来,却是实实在在在吞下了一只鱼钩,并将自己搭进去了。
所以,以他的智商,心里也在盘算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秦帅正在讲述着的事情,会不会也是另一只鱼钩呢?
“走,李司使不妨与本帅一起去看看这批粮食。”好像是看破了李宁一的心思一般,秦刚起身便向厅外走去,前者也只能跟着他一起过去。
在小南河寨的仓库里,的确堆放着前天刚从海船那边运抵回来的南方大米。尽管北方人多食麦面,但是看到如此高质量的精白大米,又岂会不喜欢?
“秦帅刚才说的,这样的精白大米,运到这里才五百文一石?”李宁一实在忍不住,这样的诱饵的确是太香了。他用手抓起的这把大米又白又滑,正从他的手指缝里慢慢地流下。
“就是啊!现在海面刚解冻了没多久。等到天气一好,这海船两三天便可过来跑一趟,不过就像我沧州之地的几个军寨消耗,今年一共只需要运个十几船也就足够了,只是可惜了,海商们倒是希望能够一年三季地往我这里运,我却要不了这么多,白白地浪费了这么好的一条运粮渠道啊!”秦刚又加了码。
“秦帅这里如果用不上的粮食,倒是可以往我南京道卖上一些的。”李宁一极其小心的跟上了一句,看了看秦刚的表情之后,又补充了道,“下官正好负责南京道的三司使司,完全是可以作主的,每石加个一两百文钱,这样也可让秦帅赚一点钱。”
秦刚看了看李宁一,哈哈大笑道:“李司使是朋友,我可不会去赚朋友的钱。只是粮食是不能到榷场上去卖的东西,不知道南京道能不能也拿些榷场上不能卖的东西来交换啊?”
“你是说战马?”李宁一惊得要跳起来。
“马,本帅说的就只是马!”秦刚很镇定地纠正对方的说法,“就像本帅,可曾说过这些大米是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