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这个陆安却并非是想偷袭,而是反手一刀自割于脖颈,随着一股鲜血喷出,便直直地从马上摔倒于地上。
赵驷只是护住了秦刚,并无阻止其自杀之意。而随着陆安饮刃自尽,其他围在其身边的人皆是纷纷扔下手中武器,尽数跪倒求降,唯有其中一名似道非道、手持羽扇之人却还站着那里背手不动。
“你!还不投降?”赵驷踏步上前斥道。
“我乃栝苍山赛诸葛……”宫军师的话才说了个开头,就被赵驷怒起一脚踹倒在地,并对旁边人喝道:“全都给我绑起来!老子可没那闲功夫听你们的废话!”
于是,赵驷留下来安排众人进行打扫战场、处理降兵之事,秦刚则由城内攻出来的两个中队长陪同着赶紧进城去看望老师。
进得城门,尽管通道已经清理过,但被砍死、砸死、烧死的尸体依旧还是堆于两边。进得城门后,更是见到一片惨烈之状,秦刚不由地立即询问身边之人:“我们绿曲兵的伤亡如何?”
“回秦先生,多亏了秦巡检的计策安排,我们提前设下了埋伏,出其不意而进行突袭,所以这入城的匪兵尽数被围歼,而我们的人只有五六人轻伤,却没有一个有性命之忧。”那个中队长林剑十分兴奋地回答道。
正在此时,秦观已经带着雷雨等人从城墙上下来,见到秦刚更是兴奋:“徐之,亏得你带人及时赶来,解了这山匪围城之困啊!哈哈!”
秦刚却是感慨地说道:“学生在城外冲阵之余,的确是有过这么一点感觉。但是在进城之后,再看到老师这里面的布局与战况,我才明白,处州之战,学生倒成了一个‘摘桃子’之人啦!”
“哦?何谓之‘摘桃子’?”秦观有点不解。
“对于处州城的防御之战,老师提前进行了栽苗、浇水、育肥,种好了一棵桃树,又结出了大大的桃子,几乎已经将这些匪兵尽数歼灭。而学生却在这个时候才匆匆赶到,在城外地阵冲杀,看起来好像是起到了好大的作用,不就像这个时候再从树上摘下几枚成熟桃子的那个人么?学生着实有愧啊!”秦刚正色解释道。
“哈哈!徐之你不要客气。这守城之战,若是没有你手下的这四队绿曲兵,老师我也似那无米之巧妇,除了紧闭城门死战死守之外,无计可施也。所以我们师徒二人之间,就不要相互吹捧了,赶紧去见通判与都监吧!”
这次守城,虽然基本肯定山匪只会从南城门进行攻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李通判、吴都监及其他官吏各自带了一些保甲与百姓,监督着另外三座城门的防守。
而到了此时,匪兵既然已经全部被击溃,秦观早已让人传了信过去。
他们刚来到州衙门口,就已见到另三处城门回来的众官吏。
李通判兴奋异常,远远地就大声笑道:“我本以为请得少游兄做这巡检,若是能够守住城池,保得处州城池不破便是大功了。却不想少游你这师徒二秦,竟能里应外合,尽数杀退匪兵,此为处州大捷!百年以来罕见的大捷啊!”
秦观拱手谦虚道:“全仗李通判居中调度、简拔决断,又有全城百姓支持、保甲用命。当然,小徒先后派来支持的两批护酒家丁,也是出了不少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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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全城刚刚历经了一场凶险无比的大战,此时的李尧倒也没有忙乱,立即开始吩咐安排各个官吏,着手安排着战后各种现场清理、秩序恢复、损失登记、人员记功、治伤怃恤还有囚俘管理等等一系列工作去。
最后再将秦观与秦刚请入州厅谈事。
“处州有二秦,是全城民众之幸运,也是朝廷之福德。”李尧坐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本官前两日在向两浙路发求援急信时,就已随信附上弹劾那张康国的本子。这厮自是回不来了。关于眼下这处州大捷之奏本,想与两位商量一下,如何来写?”
秦刚有点没听明白,便道:“这处州一战,全仗通判能简拔家师,巧作安排,又有众人鼎力、细作准备,此后得以全城官民一心,用命决战。照实写去,不就行了吗?却要商量何事?”
秦观却是明白了李尧的意思,便接口道,“这朝堂中人,自是不愿看到我有功在身,若是强行上报,极有可能连这这场大捷都会被略过。到那时,岂不是让那张康国逃罪,又伤了处州军民用命保家之功?”
“少游兄看得通彻!”李尧点头赞叹,转而说,“但我等又决不会冒领此功。所以,本官有一建议,这处州大捷的主功之人,应由徐之你来代师承之。而我想你们师徒,二人一心,本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体,不知可否?”
秦刚一听,自然是连说“不可”。可却禁不住李尧极力劝说,又对其细细分析其中的缘由道理。
最后还是秦观开口道:“徐之你就不要反对了。不说别的,你只要想想那永城县一役,虽然那里的知县在上报奏章里,将为师列为主功之人,但是最后的结果又如何呢?”
秦刚听了默然不语,想想的确事实如此。
“再说了,你的兵法军事,原本就是师承于我。所以,李通判以你之名向朝廷报请功绩,如得彰表,那便就相当于是我的荣耀;朝廷若有对你的封赏,那便如同对我的封赏一般!”
“少游之言善之!”李尧赶紧定调,“本官就按此商议立即上书请功!而且徐之你也莫为尊师不值。其实经此一役,在这处州城的内外,如今还有谁家不知道少游兄的英勇指挥之名,又有谁家不会感恩歌颂少游的功德呢?!”
“就是就是,值此一点,吾心足慰矣!”秦观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