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材,你知道朕最恨什么吗?”嘉靖皇帝气势十足,自打他继位以来,还从来没这样说过话:“朕最恨朕的肱股之臣,遇事推诿不前,梁材,你这样,令朕好痛心啊。”
“臣知罪。”梁材头一次听到这么重的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臣有负皇上重托,臣罪该万死。”
“你起来吧。”嘉靖皇帝对梁材说道:“朕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臣,谢主隆恩。”梁材抖抖索索地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旁边的大臣扶了一把,才把他从丹墀上拖回班列。
“我大明威服四海,按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嘉靖皇帝看着下面的官员冷声说道:“所以,朕一直在想,这大明,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国库永远是空的,永远有赈济不完的饥荒,永远有扫不平的边患!”
这一声雷霆暴喝,吓得群臣纷纷跪倒,伏在丹墀两侧,连大气都不敢出。
首辅张璁这时候不能不出面了,他站到丹墀上,拱手向嘉靖皇帝说道:“臣斗胆谏言,皇上应该拜祀先祖,祈求上苍,以泽被万民……”
“张璁,这就是你作为一个首辅应该告诉我的吗?”嘉靖皇帝看着张璁一声冷笑:“来来来,你告诉我,大明何处最贫?何处最富?”
“我大明现今最为贫苦之地莫若延绥、九边,最为富足之地莫若松江、苏州二府。”张璁说道,但他心里已经隐隐觉得不妙了。
“而我大明之税赋,又取自哪里?”嘉靖追问道。
“大多取自农民的田赋。”张璁老老实实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