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稙宗很精明,明摆着这些都属于给女儿的嫁妆,但他偏偏说是劳军的物资。一方面避免了没必要的拉扯,一方面又充分表达了善意。
“伊达家主,您有心了。”罗通闪开路,伊达家的三个女儿走上前来,跪拜父亲。
“我的女儿们就劳烦将军照料了。”伊达稙宗把三个女儿拉起来,然后指着甲板上堆码着的一对黑色箱子:“这里是给将军的银两,每个女儿一千两白银,只要能保她们温饱就好。”
“伊达家主,我劝几位小姐还是考虑清楚,跟着我们这些军人,前途很渺茫的。”罗通诚恳地对伊达稙宗说道:“海上风高浪急,时不时还要对付些贼人,跟着我们,注定颠沛流离。”
“诶?罗将军何必妄自菲薄。”伊达稙宗摆了摆手:“我伊达稙宗能够让伊达家在这乱世之中苟全至今,还是有一点识人之明的。我的女儿们也是个个慧眼识珠,三位,呃?这里又多了一位将军?”
康思俊冲伊达稙宗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伊达稙宗连连摇头:“哎,可惜我伊达稙宗只有三个女儿,要是再多一个,岂不美哉。”
康思俊连连摆手:“可以了,可以了,我是有家室的人,劳烦伊达家主惦记了。”
伊达稙宗哈哈大笑:“这位将军这是在开解我了,不过,我伊达家的女儿,能够跟着三位将军,已经是她们最好的宿命了,不能再强求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伊达家的三个女儿彻底在船上立住了脚,罗通他们也没有什么理由赶她们下船了。张久征也说,伊达稙宗给的太多了……
一天后,两艘巨舰再次起锚出海,仙台城万人空巷,所有的百姓都聚集到海边,看着巨舰离港。
伊达家的三个女儿这个时候,才一个个热泪盈眶,哭着站在船舷上不断向下面的亲人挥手作别。
“呜——”两舰的汽笛同时鸣响,岸边的人群沸腾起来,开始有人大声喊着什么“板载”,罗通仔细听了听,才听明白是大明万岁。
伊达稙宗没有去岸边,他坐在守护府的一株樱花树下,看着两艘巨舰缓缓驶离,叹了口气:“大明水师,我在赌我陆奥国的国运,你们能赢吗?”
白主,葛西家,葛西若智这几天都很烦躁,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开的大明水师,让他没来由地感到慌张。想要在白主找到过海的船,并不容易,很多商人的船从虾夷方向过来,白主只是第一站,他们还会继续沿鞑靼海峡北上前往黑龙江流域做生意。所以,尽管和宗谷一海之隔,却束手无策。
弗拉基米尔等人这几天基本没出门,就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吃饭都是武士们送到房间里。葛西若智并不介意他们这样,毕竟弗拉基米尔几个人就是他最后的底牌,只要给他机会,回到陆奥国,他一定会以牙还牙,把伊达稙宗抢走的一切全都夺回来。
每天葛西若智都会派出大批的武士到岸边去寻访去虾夷的船只,基本上没什么收获。有几次问到了去宗谷的船,又都太小,一次只能运三四个人过去。
眼见夏天快要过去了,如果半个月之内走不成,就只能在白主等到明年夏天,到时候葛西家成了什么样子都是未知数。如果现在能够到虾夷,走陆路到蛎崎,那样回到陆奥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就在他抓耳挠腮的时候,小五郎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家主大人,我找到一条船,可以一次送十个人去宗谷,只是开价有点高……”
葛西若智腾地站了起来:“带我过去,我去跟他们聊!”
“哈衣!”小五郎挪动着小短腿,带着葛西若智出了宅子,没有往海边走,反倒是带他去了不远的丰前居酒屋。
“呼啦,小五郎!你是在戏耍我吗?”葛西若智火冒三丈,一把揪住小五郎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唾沫喷到他的脸上。
“家主大人,我怎么敢?只是那船的主人在这里。”小五郎委屈地解释道。
“这样啊。”葛西若智放下小五郎,自己这些天确实太过于焦虑,情绪不稳定:“带我去见他。”
丰前居酒屋二楼,几个倭国姑娘正围着郑伟捏肩捶腿,郑伟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人间至乐:“和你们老板商量商量,在我们克默尔河卫开家分号吧,保证你们生意兴隆……”
“说的是呢。”女子吃吃笑道:“等我们家主再来的时候,我一定如实禀报。”
房间的移门被轻轻叩了两下,郑伟努了努嘴,示意正准备给他捏脚的女子去开门。
门一打开,鬼头鬼脑的小五郎就探头进来:“窘桑,我们家主亲自过来跟你谈了……”
葛西若智没想到小五郎一顿找,居然找到了郑伟头上,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