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特殊宴会

罗通等人在刘苦生的极力挽留下,决定在那约洛霍通过一夜,明天再继续出发前往波罗河卫。

中午,刘苦生设宴款待罗通等人,那约洛霍通这边的几个家族的族长都一起来赴宴。与罗通这一辈子见过的所有宴席都不一样,那约洛霍通的居民找了几张尺寸差不多的方桌拼在一起,放在刘苦生的小院里面,一群当地妇女在小院西侧的厨房里忙碌着准备菜肴。

罗通本来想让战士们去帮个忙的,被刘苦生坚决地制止了,把他们一个一个按在桌子边的长凳上:“几位远道而来,这是咱们的缘分,如果还要这般生分,就是瞧不起我刘苦生了。”

那约洛霍通的饮食很特别,都是用支起的铁锅或者瓦罐煮出来的,大多是鱼类和肉类,加上少量的蔬菜,蔬菜的品种跟东北的野菜差不多,荠荠菜、蕨菜、婆婆丁这些都有,只是有些还被放进锅里跟鱼炖在一起。

对,这里没有炒,只有炖,铁锅炖一切。刘能的老婆用一个人形的木板绑着自己的儿子,把他吊在厨房的房梁上,跟其他人一起忙着做菜。这让洪丽看得直吐舌头:“这孩子都吊得双脚离地了,不会有危险吧?”

罗通循声望去,那孩子约莫四五岁光景,背后有个跟他身形大小相仿的人形木板,木板在四肢位置都有绳子捆绑着孩子的手脚。那孩子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惯,只是挂在那里像个风铃似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又反向转回来,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咱们东北三大怪,其中有一个‘生个孩子吊起来’,可也不是这个吊法啊?”洪丽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到乡下去旅游的时候,见过那个叫‘悠车’的东西,像个吊篮,那时候我还感慨,如果能吊在里面也蛮舒服的。但现在到了库页岛,才真正理解什么叫‘生个孩子吊起来’”

刘苦生看到罗通他们的样子,哈哈大笑:“这样用木板绑着,是苦兀这边的习俗,我们来这里之后,也就入乡随俗了。我奶奶就是苦兀本地人,我死去的老婆也一样,现在刘能娶的还是本地人。当年上岛的时候,全都是一水的兵士,没有女人,所以只能这样了。”

“这样吊起来,是有什么说法吗?”罗通等人大开眼界:“小孩手脚一直绑着,对他生长发育也没好处啊。”

“有两个说法。”刘苦生看了一眼吊在厨房里的孙子:“第一个是当地的萨满这样说,孩子在没有过十岁之前,一定要绑在木板上,这木板就是孩子的替身,会让孩子免于病疫。还有一个,这苦兀岛上,野兽众多,大人出去干活的时候,总不能一直把孩子带在身边,吊起来,一般的野兽咬不着,而且由于后面衬了一块木板,野兽如果跳起来撕咬,就会因为咬到木板而伤到牙齿,时间久了,这就成了保护小孩的一种手段。”

“哦,想不到一个养孩子的风俗,背后还有这样深刻的意义。”罗通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一个风俗的形成,必定有着一些不得已而为之的缘由。

“我们军户跟当地人通婚,仍保留我们自己的族谱家规。”刘苦生对罗通说道:“像我虽然可以说血液里跟当地人一样,但认祖归宗,咱还是地道的龙国中原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这一点,如果罗大人回到大陆,希望能禀明都指挥使大人,刘家会一直替龙国守好那约洛霍通。”

罗通的心里有点小小的感动,龙国军魂在任何时代都会有人传承着:“刘大人,如果我能够见到都指挥使大人,我一定把您的话转告他。”

被请来一起赴宴的当地族长,其实也都是这里的军户,他们对罗通等人的衣着、装备,都表现出了应有的好奇心。罗通等人除了武器,其他的都稍微给那些人做了些介绍,更多的是跟他们谈了谈后世龙国的样子。一时间,惊叹声此起彼伏,在座的人无不对龙国产生了深深的向往。

很快,女人们把一只只瓦罐端到了桌子上,每一只罐子里炖的都是不同的鱼或肉。实话实说,味道相当的寡淡,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都很鲜,这边的山海物产之丰富,着实让这寡淡的饮食增色不少。

罗通等人在东北虎都经历过生吃老鼠或者蛇的考验,这种寡淡的饮食他们也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

韦力豪吃得满嘴流油:“要我说,这海鲜还真得这样吃,原汁原味。我再打碗汤,原汤化原食……”

洪丽吃吃地笑道:“要我说,这可是最好的减肥餐,没有放盐,多健康……”

刘苦生听了洪丽的话,面有惭色:“最近恰好盐用光了,怠慢了几位大人,哎,咱们这里什么时候能吃上盐都不确定,盐商有时候一个月来一次,有时候几个月都不来一次。”

“你们这靠着海边,怎么竟然还吃不上盐?”洪丽感到很震惊,这不是守着金矿反而被穷死的意思吗。

“咱大明对盐管制十分严格,加之食盐极难制取,所以,我们只能等从白主方向过来的私盐贩子带盐过来。”刘苦生长叹一声:“尽管这海水里有盐,但制取技术却不是谁都知道,整个苦兀都没有会制盐的人。”

洪丽和罗通对视了一眼,罗通点了点头,洪丽开口说道:“刘大人,如果我教给你们,如何制盐,你们能自己制盐吗?”

刘苦生激动得手都有些抖,他站了起来,抖抖索索地看向洪丽,拱手问道:“这位大人,此话当真?”

洪丽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只是不知道苦兀这里有没有什么强制要求,一定不准你们私自制盐的这类。”

刘苦生苦笑了一下:“要不是几位大人到这里,我敢说从我们接管那约洛霍通,就没有大陆那边的人来过这里,谁会管我们这里呢?自是没有人来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