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女魏嬿婉,自知卑微,得侍皇上左右,有幸诞下一对子女,如今又获双胎,惶恐福薄难承,愿以血抄《北斗经》,祈上天勿降灾厄于夫君孩儿,望其长命百岁、平安喜乐,信女愿减寿十载,以谢天恩。’
除了最前面的血字,后面密密麻麻都是用鲜血抄写的《北斗经》。
通篇看去字迹工整,赏心悦目,却让弘历越看越心惊。
他用指腹摩挲过纸张上已经干透的血迹,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让他眼眶酸涩。
难怪他觉得魏嬿婉待他越来越冷淡,从不为旁的女人吃醋,原来她爱自己爱到如此境地,竟连陪在自己身边都觉得是上天恩赐, 她又怎么会去争抢呢?
弘历越想越感动,心疼魏嬿婉的情绪达到了巅峰。
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之前生出的猜忌和怀疑,怒火也烟消云散。
弘历将那摞经书收入怀中,大步走向魏嬿婉的帐篷。
见弘历去而复返,魏嬿婉显得十分惊讶,她掩饰性的用绢帕擦去眼角的泪花,通红的眼眶却泄露了她未平的心绪。
“皇……皇上?您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交代?”
弘历没有说话,几步上前温柔而强势的拉住魏嬿婉纤细的手腕,袖子下滑,露出她腕间隐隐透出血迹的白纱布。
魏嬿婉慌乱的拉住袖口,面上十分慌乱,磕磕绊绊的解释道。
“这……这是臣妾前些日子不小心摔到的,如今已经大好了。”
弘历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欲盖弥彰的女人,从怀中拿出那摞经书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哑声道。
“嬿婉,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姑娘,不惜伤害自己也要为朕和孩儿祈福,还偷偷瞒着朕,你为何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魏嬿婉眼中迅速蓄积了泪水,哽咽道。
“皇上,臣妾听闻,每个人一生的好运和霉运都是一样的,臣妾能陪伴您就用掉了所有的好运,更遑论接连怀上双胎……臣妾惶恐,只能求上天垂怜,若要降下霉运就落在臣妾一人身上,不能连累您和孩子们……”
弘历的心都要化了,他小心翼翼的将魏嬿婉搂在怀里,眼中全是痛惜。
“傻姑娘,你对朕的心意朕知道了,下次可万万不能再做这种傻事了,朕会心痛……你一向不信鬼神,这回竟肯为了朕静下心来抄录心经……都是朕不好,朕没有好好待你……”
魏嬿婉缩在弘历怀中,柔弱无助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皇上,臣妾是不信这些,可为了您和孩子,臣妾愿意一试。”
弘历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怀中的女子简直是天底下最爱他最懂他的人了,偏他之前还对她抱有怀疑,实在是有些惭愧。
……
进忠安静的候在帐外,心中暗暗思忖。
反正用的是鸡血,什么誓言要应验也是应验到鸡身上,再不济报应到他身上,总之跟嬿婉一点儿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