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说出这句话,满以为会看到魏嬿婉失望沮丧的表情,却没想到她只是一脸惊讶,奇怪道。

“皇上的圣意自然不能轻易改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您还是君子中的君子,更是不能出尔反尔了!”

弘历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和煦道:“那你为何对朕说这些话?”

清爽的早晨已经过去,午时的炎热渐渐逼近,魏嬿婉干脆踢开了脚上的靴子,让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子泡在碧水之中,才轻声开口道。

“奴婢曾听闻前朝有为公主修建公主府的先例,公主出嫁也不叫下嫁,而是招驸马到公主府上,这样一来,公主既不用吃远嫁之苦,又可以在父母膝下承欢,不用承受骨肉分离之痛......奴婢就想,要是璟瑟公主能不用远嫁科尔沁,而是科尔沁的王爷到咱们京都来,那皇后娘娘一定不会如此伤心了!”

弘历垂眸沉思,英挺的眉头紧了又松,最后终是长舒一口气,看向魏嬿婉的眼神也十分复杂。

他想赞她机敏大胆,却又想斥她妄议朝政,但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竟破天荒的不想打破此刻的气氛,最终也只幽幽叹了一声。

“你确实是朕见过的最独特的女子,难道你就不怕朕罚你吗?”

魏嬿婉狡黠一笑,反问道:“今日在这湖上可没有什么皇上和宫女,只有撑船的渔女和乘舟的客人。”

弘历一噎,旋即朗声大笑,笑声通达,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魏嬿婉将手也浸入水中,让清凉的湖水将手心黏腻的汗液带走,直到此刻她才总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