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一会儿。
唐漾起身告辞。
周自省送她到门口:“你现在看这管理层计划可能觉得鸡肋,但可以认识很多人,趁年轻攒攒人脉不是坏事儿。”
唐漾:“谢周行。”
“说什么谢,”周自省笑,“你和我侄子是校友,以后不介意可以来我家做客,私下叫我周叔也可以。”
唐漾失笑:“叨扰周行了。”
说话间,电梯到。
周自省目送唐漾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唐漾吁一口气,后背浸了一身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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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信审处快七点,灰蒙蒙的办公层只有两盏灯亮着,是长期飞在外面的秦月回来了。
之前程斯然聚会上,蒋时延带唐漾认识过秦月姐姐秦皎,秦皎把她和秦月拉了讨论组,时不时讨论化妆品啊八卦啊,一来二去关系倒熟了。
秦月洗杯子出来,瞟见唐漾手里的文件,心直口快“哇”一声:“这新雷培训不是给那些野路子非科班出身的管理层上课吗?教点市场啊模型啊基本功,四十天纯属浪费时间,反正一个部门只用象征性去一个,你去找周行让他换成甘一鸣啊,就小学广播里叫班长去领书学习,班长在,哪有副班长去的道理。”
这也是唐漾之前上楼的目的。
结果呢?
唐漾给秦月说了两句,略微颓然地摊手:“周行说甘处说身体在恢复期,向上面推荐我。”
“甘一鸣就是自己不行,然后有了危机感,把你支出去一段时间,他重新刷脸刷存在,哦对了,”秦月思及什么,“四月还有个季度评优,你在信审处十有**是你,你出去学习那一切就说不准了,他特么算盘打得叮当响,还要落下一个谦让新人的名声,要放我身上,我非得,非得……”
秦月“非得”不出来。
“给他套个麻袋一顿暴揍?”唐漾开玩笑。
秦月:“偶尔藏锋是应该的,但……”唐漾正在上升期,谁也不知道那些细枝末节会产生什么影响。
唐漾无奈:“顺其自然吧。”
秦月心疼地摸摸唐漾脑袋:“走?姐姐带你去夜店喝两杯,换个心情?”
他大概正在陪家里人玩,唐漾犹豫一下:“好。”
秦月等她收东西。
“你们怎么都喜欢摸我的头啊?”唐漾问。
秦月:“蒋时延也喜欢摸你脑袋?”
唐漾耳根热了热,小声应:“嗯。”
“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欢碰别人,但看你偏着小脑袋丧丧的,就忍不住想揉揉你哈哈哈哈哈哈。”
秦月爽朗地笑着,揽着唐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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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生活压力宛如一张网,白天编织着体面工整,到了晚上,网眼收不住喧嚣。
灯红酒绿,男男女女,邂逅攀谈。
重金属音乐和大声的喊话好似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秦月是夜店常客。
唐漾以前去过几次,还都是蒋时延陪着。
进店后,秦月问唐漾喝什么,唐漾想着自己酒量不行,便道:“我喝茶。”
秦月嫌弃:“要不要给你点碗养生小米粥啊?”
唐漾摸了摸肚子:“我还真饿了……”
秦月拉唐漾:“你别这样,开心点……”
唐漾眉眼弯弯:“你陪我我就很开心啊。”
一个不常聚,却一直向着我、为着我、性格也合得来的朋友。
夜店灯光昏绚,唐漾笑得干净清澈。
秦月久经情场竟被一句示弱撩得四分五裂。
“妈的甘一鸣!”秦月骂了句,也坐下来陪唐漾。
唐漾面生,有帅哥过来搭讪,唐漾没理,安安静静团在角落喝粥喝茶,在强劲的节奏中舒缓神经。
八点多,唐漾想回家。
秦月把唐漾送到楼下,唐漾道谢。
秦月担心她:“真没事儿了?不然你打电话让蒋时延回来陪陪你?谁突然摊上这事儿心里都会堵。”
唐漾生龙活虎地做出大力水手秀肱二头肌的姿势:“我像是那么脆弱的小姑娘?”
她又翘了一下脚:“你见过踩八厘米恨天高的小姑娘?”
“上去早点休息。”秦月被逗乐,笑着搡她。
唐漾亦笑着上楼、开门、关门,面对一室黑暗与安静,她好像有些……笑不出来了。
唐漾开灯,落亮。
她温温吞吞换鞋,然后把疲惫的身体慢慢挪到沙发上,瘫好。
唐漾视线没有焦距地散在偌大的空间里,这里停停,那里看看。
蒋时延不在,好像又在。
虽然唐漾和蒋时延还没同居,但就住对门,平常两人不是一起窝在唐漾家就是窝在蒋时延家,和同居相差无二。
餐桌上那束粉玫瑰是他今早才放进去的,茶几上的电竞杂志是他看的,酒水架上半瓶红酒是她和他喝着玩的,还有阳台上,他忘记买衣架、蹭着她晾的衣服。
蒋时延衬衫外套是助理拿到洗衣店洗,他自己洗最贴身的短裤,大剌剌晾在唐漾粉色的一小块旁边,他晾的时候还故意朝她那条挪了挪。
唐漾红着脸骂他不要脸。
蒋时延一脸坦荡:“大家都要穿,还是……”他挤眉促狭,“漾漾不穿?”
唐漾小脸登时红透,举起爪子要挠他。
“哎哟哟恼羞成怒了。”蒋时延仗着身高优势,没脸没皮地亲她手背,“我就喜欢漾漾恼羞成怒,瞧瞧这小手多白,多软,来来来,想挠哪哥哥都给挠。”
唐漾当时羞愤欲绝。
一来二去,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