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吃力地站起来,季月朋歪斜着身体,两只脚再次踩在方凳上,钥匙被慢慢地插进锁孔里,只拧了一下,“嗒”的一声轻响送入他的耳朵,尤似天籁,挂锁被打开了。
是那万分之一的概率出现了?还是这把钥匙本来就是这把锁上的?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以前,季月朋常对方子玉说,凡是家中不能用的旧东西,统统都扔了。从现在起,他再也不会对她这样说了。
季月朋的心在胸膛里“咚咚”直跳,仿佛一下要跳出来似的。是激动?是紧张?还是……
“没有经过望舒的允许,我这样做好吗?”
“好!”
“不好!”
“你真是长了个木头脑袋!我……”
季月青的话又响起来,季月朋的脚踝再次发出钻心的疼痛,“好”即刻战胜了“不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季月朋取下挂锁,打开箱盖,里面是望舒的画,那些漫画画的真好。他没有时间欣赏,只是快速翻地看着。在最下面,找到一摞画,不是漫画,而是人物的写真画。
季月朋小心地抽出来,打开其中的一幅,见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孩儿,酷似年轻时的肖玲。他的厌恶感油然而生,心头一颤,伤脚跟着发出一阵钻心的疼痛,猛地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好半天,季月朋才缓过神,他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站到凳子上,打开其余的画,那个女孩儿以不同的姿势展现在面前。其中一幅,有女孩儿额头的特写,那条短小上翘的疤痕,被望舒寥寥几笔,虚化成星星点缀着的弯月,呼应着眉毛里的心形胎记,充满了朦胧的诗意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