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的落败,在短时间内即让季月朋品尝到了来自亲情的凉薄。更何况是乡邻村妇呢?他懒的多想,更不去理会,顾自下了车,锁好车门,抄近路,踩着河中几个大小不一的旧磨盘,走到河对岸,走向自家的那片山。他想去看看成材的树大约有多少棵,或许季母也会在山上。
夏虫进了秋天,饮了秋露,化身秋虫,心情不再烦躁,叫声变的通透而清亮,轻巧地弹拨着如水的夜色,竟无师自成地奏出催眠的曲调。
大片大片的庄稼白天生长的累了,太阳一落,枕着催眠曲的余音,慵懒自在地进入了梦乡。
季月朋心情郁闷,沉重的脚步声高高低低的,打破了山野间的和谐。到了山上,天已黑透了,月亮爬上来,照着紧锁的园门。
季父不在了,他养的那些鸡、鸭、鹅、狗,连同山羊等,都被季母宰的宰,卖的卖,送人的送人,不见了往日的生气。
山林静立,回应着季月朋的一声长叹,目送他转身下山。
季月朋走走停停,来到河边,抬眼见家里的灯依然没有亮起来。
二大娘的小孙子蹦蹦跳跳的路过,隔着河水,大声告诉他季母有好几天不在家了。小孩子还要说什么,二大娘赶了过来,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拉起小孙子的手,匆匆回家去了。
季月朋坐到车上,掏出手机,分别给舅家、姨家去了电话,他们都不清楚季母的去向。
又等了一会儿,季母还没回来,季月朋心想她也许是进城散心去了。
季月青的自私和薄情伤了季月朋的心,更伤了他的自尊,他一时无法接受和面对,不愿再见到她。
于是,季母再进城去季月青的家中,也不再打电话让他接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