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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季月朋的父亲得了癌症,手术急需用钱,有老客户了解他的为人,喜欢他一贯的豪爽仗义,更觉得钢材的价格不会再继续下跌,于是付了70%的现金,预定了部分存货,解了季月朋的燃眉之急。
季月朋还清一笔到期贷款的本息 ,余下的钱也足够给季父治病,才松了口气,开车回家。他来不及上楼回家,打开车库的门,取了方子玉为他准备好的一张简易折叠床,还有一个大号旅行袋,里面装着季父平时喜欢吃,又不舍得买的几样糕点和小咸菜。
为了节省开销,方子玉还给季月朋买了一大包杂粮煎饼和一箱方便面,又煮了二十多个新腌制的薄荷咸鸭蛋。
费了好大的劲,季月朋终于将折叠床在后备箱里安放妥当,又顶着冒出汗的脑门,开车去了季月青的家中,接上季母,匆匆赶往省城。
昨天下午,当季月朋开着车,还没有驶出省城的繁华时,季父已调整好了思路。
夜里的一间病房,与以往不同,呻吟声在两个病患的聊天中渐次消失,是季父和老稽在聊天。
这两位姓氏同音不同字、同是肺癌晚期的人相隔千里,相遇病房,没有同病相怜,而是自觉遇到了知音。两人聊着聊着,一拍即合,决定合力实现共同的愿望。
第二天一早,季父和老稽找到主治医生,恳请他出面帮忙,做通各自儿女的思想工作,自愿放弃为父治病,而又能感到心安。
头发花白的主治医生第一次站在办公室门前,亲自目送他的两位病患离去。他俩的背影很瘦弱,脚下的步子却带着节奏,送出内心的坚定与平和。
朝阳的一缕光辉穿过病房长廊尽头的一扇窗,缓缓搭在他俩的肩膀上,似一条金色绶带的流淌。
这次,老医生真正动情了,他抬手擦去眼角涌出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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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月朋领着季母,披了被夜色浸润的寒气,一脚踏进病房,耳边响起了低低的,极力压抑着的啜泣声,他的心猛的一沉,目光急忙投向季父的病床。见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瘦长的身体将原本窄小的病床衬的宽大起来,心中不觉涌起一阵难言的痛。
季母随着他的视线,抢前一步,奔向那张病床。
“月朋他爹,你感觉怎样?好些了吗?”
季母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焦急与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