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一听急了,忙咽下嘴里的一大口面汤,高声说。
“子圆,你看看!你快看看!你爸爸就是这么待我的。我跟了他大半辈子……”
方母指着方父,伤心地哭诉起来。
“爸爸,您在家里歇着,我带妈妈去医院拍个片看看,没问题也就放心了。”
“家里没钱了。”
“家里怎么会没钱?你不是刚发了工资吗?”
“又存进银行了。”
“去提呀!银行又不远。”
“都存定期了。”
“妈妈,您不要和爸爸吵了,我带着钱。”
可以想见,今天如果老郝收下利息,方子圆也没钱带方母去医院,家中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方子圆在心里再次谢过老郝,打电话叫了辆出租车。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出租车匆匆停在楼下,载上方子圆母女,直奔县医院而去。
医生问明方母的病情,做过指诊检查后,又开单让她去拍片。
片子拍好了,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出来。
方子圆带着方母,先回自己的家中休息。
吃过午饭,方子圆去医院,取了片子,拿去给医生看,方母的腿果然很好,只是尾骨出现骨裂,很轻微很轻微的骨裂。
医生叮嘱,病人要好好休息。睡觉,要选择侧卧;座位,要坐软一些的;一定不能做剧烈运动。一个月左右,即可以自愈。
征询过医生的意见和建议,方子圆没有告诉方母她尾骨骨裂的事。而是告诉她,人年纪大了,骨质远远比不上年轻的时候,最忌摔跤跌倒。如果再不注意,盲目照搬他人的锻炼方式,或是参加剧烈运动,或是登山爬坡,一不小心,再次摔倒,她的尾骨就没有这次的幸运了,即使是看似粗壮的胳膊和腿也会有发生骨折的危险。无论为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为省去家人的担心考虑,都必须待在家中,好好静养一段日子。
方母想了一会儿,勉强答应了。
然而,方母浑身的难受劲还没退去大半,她在家中又待不住了。
终于,逢大集的日子到了,方父前脚刚出门不久,她后脚跟着,也偷偷出门了。
下到最后的一级楼梯,方母从楼道里看见小区的一个熟人骑车经过,忙热情地同人家打招呼,哪还顾得上看着脚下?一脚踩空,打了个趔趄,猛一伸手,抓住楼梯护栏,才没有摔倒,手臂却因应急状态下的用力过度,立刻疼起来,她只好回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方母的胳膊一直疼,疼了好多天,她也没敢对方父提起。
两个多月后,方母加入了老年大学新组建的舞蹈队,一连串舞蹈动作一气呵成,曾经骨裂的尾骨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
如果让方母得知自己的尾骨发生骨裂的事,恐怕三五年过去了,她仍会感觉到尾巴根那里有道裂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酥酥的疼上一阵,搅的她坐卧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