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抽油烟机嗡嗡地响起来,大街上的鞭炮声响亮地穿过窗玻璃,室内的气氛逐渐有些尴尬。
老郝早已无心喝茶,他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目光又落在大红色的座机上。
涵墨善解人意地走过去,再次按下重播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妈妈,爸爸的手机关机了。”
楼梯上再次响起脚步声,老郝焦急的目光不再投向门边,涵墨也没再去开门。
“涵墨,你们家有胶水吗?”
“没有。我有胶棒,上美术课用的。伯伯,您要用吗?”
“拿来给伯伯用一下。”
涵墨去书包的文具盒里取出一个胶棒,递给老郝,他接过去,打开随身带的那个黑色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在封口处均匀的涂抹后,仔细封好,重又放进包里。笑着将胶棒还给涵墨,又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
“弟妹,我、我走了。”
“饭菜快好了,你吃了饭再走吧,外面太冷了。”
“不了,我还要去车站坐车。晚了,赶不上车,就不能回老家陪我父亲过年了。”
“我送你。”
方子圆说着,擦干手,解下围裙,麻利地装了几样好吃的,放进一个手提袋里,送老郝出门。
走到楼下,老郝收住脚,看一眼方子圆,目光又转向别处,并不开口。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这、这个,你先拿着,等过完年再看。”
老郝说着,将刚才放进包里的信封取出来,递给方子圆。
“给。”
方子圆接过信封,将手提袋送出去。
“不用了。”
“拿着吧,一会儿在车上吃。”
“一定等过完年了,再打开信封。”
“好!”
方子圆捏着那个牛皮纸信封,手指恰好触到了封口处,感觉湿湿的,凉凉的。她的食指下意识地在封口处游走着,心里不觉浮起一丝暖意,并确定老郝是个善良的人,他不会是王海波的赌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