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莉见状,放下心,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件事方子圆并不知情。
婆婆刚过世不久,大姑姐便有此意,也未免太过薄情了。然而,方子圆不能表达内心真实的想法,她默默地摆放好洗干净的碗和筷子。
“这件事,爸爸是怎么想的?他同意吗?”
方子圆压下心中起伏的波澜,轻轻地开口问。
“爸爸起初不同意,可经不住大姑的多方分析和苦口婆心的劝解,他总算是点头答应了。”
“再婚是爸爸的事,他既然同意,我一个做晚辈的是不会反对的。”
“你也能这样想,爸爸会很安慰的。大姑是上了岁数的人,深知老来难,老来没了老伴儿,会更难。所以,她一心想趁现在爸爸的病好了,腿脚还利索,赶紧给他找个老伴儿,照顾好他的生活。万一、万一他的病情有什么反复,或又生了别的病,那时就难找了。平时我们都上班,也抽不出多少时间回去看爸爸。如果他找个老伴儿,天天有人陪着,我们也放心了。”
逝者如斯,清明又至,落雨纷纷,断魂几许?
一座座坟头丛丛簇簇的绿起来,小草顶着晶亮的雨珠,在风中探着脑袋,知名的,不知名的,直立的,匍匐的,都在努力向地下扎着根须。
扫墓的人三三两两的离去,墓地静下来,落雨细微的沙沙声越来越清晰。
王海波独自立着,雕像般,久久不愿离开。
王母的遗言铁箍一样,箍着他的灵魂。他急于摆脱,却越挣越紧。
“让子圆和我离婚?妈妈,这真的是您心里的话吗?”
“再给我些时间吧!我会戒赌的,一定会的。”
“我是不会离婚的,您听到了吗?”
“您知道吗?我爸爸这么快就想再找个老伴儿结婚,取代您的位置。我不同意,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王海波的喃喃自语浸泡在痛苦和不甘中,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落入他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