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哪一个?姥姥给你买。”
“蝴蝶!我喜欢蝴蝶的那个。”
“这个大白兔的也很漂亮,咱们两个都买了。”
“姥姥真好!”
望弟举着两只氢气球,高兴地说。
季母心神不宁地带着望弟,东转转,西看看,专挑人多的地方去。
“姥姥,我的气球,我的‘蝴蝶’气球飞走了。”
忽然,望弟带着哭腔大声喊着。
“别哭了!姥姥给你逮回来。”
季母说完,拨拉开望弟拽着她衣襟的那只小手,追气球去了。
那只蝴蝶造型的氢气球飞起来了,以一只真的蝴蝶的姿态飞了起来。它在大大小小的脑袋上方轻盈地飞着,忘情地飞着,飞的不高也不矮,像是要你够得到,然而又要你够不到。
很多人是极爱热闹的,特别是年轻人,他们一齐跳着脚,伸长手臂,瞅准飘在气球下面的那根线,猛地用力一抓,有那指甲过于长而硬的,一下抓疼了自己的手心,气的直骂娘。
季母再回头时,早不见了望弟的踪影。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抢地。那凄厉的哭喊声好似往热油锅里扔进去的一块湿抹布,热闹的庙会在一瞬间沸腾了。
飘在半空中的那只“蝴蝶”忽然停了一下,它俯视着人间的庙会,俯视着人贩子掳走望弟出逃的鬼祟身影,俯视着坐在地上的季母,读出了她的忧愤悲伤,也读出了她的如释重负。
季母领着望弟在庙会上一出现,就被人贩子给盯上了。这样一个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儿,价钱绝对不比男孩儿差。
于是,去年今日的一幕再次重现,人贩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拐走了一个小女孩儿。
人群的惊慌和骚动在高声的咒骂和长长的叹息中得到抚慰,庙会很快又恢复了惯有的热闹,人流重归熙来攘往。
望弟和她的亲生母亲肖玲一样,都如一粒微尘似的,说不见就不见了。
那只“蝴蝶”气球在慢慢地坠落,坠落……
蓦的,天尽头急速飞来一片彩云。近了,却是一大群美丽的蝴蝶。它们有序的围住坠落中的“蝴蝶”,奋力煽动着翅膀。
庙会再次骚动起来,一片哗然。
很多人分明看见那只假的蝴蝶活了,它再次飞起来,和群蝶一起,飞向辽远广阔的天际。
今年,幼儿园招生也实行划片制了。
仅一路之隔,望舒不能和涵墨一起进入县直幼儿园了。
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片外许多适龄孩子的家长使出浑身的解数,四处求人情,托关系,想方设法将孩子送入最好的县直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