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季月朋亲眼看到季母失态的样子,一时愣住了。
又一阵针扎似的疼痛袭来,方子玉双手抱紧头,低声呻吟起来。
倏的,季月朋的眼前出现了方子玉难产,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那一幕,心里不觉一颤。
这时,季母做出要撞头的样子。
于是,那一幕只在季月朋的眼前一闪,立刻消失了。
“娘,您不要这样,快起来吧,不要再吓着望舒了,姐姐她不是这个意思。”
季月朋重又怀了负罪感,弯腰拉起季母的一只胳膊说。
季母见季月朋竟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立刻止了哭声,甩开他的手,目光咄咄地发出逼问。
“天呀!老天爷呀!她是你的姐姐?她可真是你的亲姐姐!你说她不是这个意思?那她是哪个意思?”
“我们现在说的是给子玉治病的事,都小点声。子玉的病已经是雪上加霜了,您还要再将您的大孙子也吓出个三长两短来吗?”方子圆将望舒抱在臂弯里,轻轻地颠着,冷冷地审视着季母,淡定地说:“月朋,你帮子玉按摩一下头疼的地方,手上的劲要放轻些。”
“我走!再不走,我就成杀人犯了。”
季母悲愤地说完,装着很虚弱的样子,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走向门边,并打定主意,从此让季月青也不再踏进这扇门,让周围的邻居和同事都笑话方子玉,让季月朋的心里生出更多的愧悔。
眼泪继续浇灌着季母心中的恶毒之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放。
虽然,她的计划再次胎死腹中,却并未完败,她还有后续之计,虽然不是上策,也不会是下策。相信用不了多久,方子玉会主动向季月朋提出离婚的。
“你的气血亏虚的厉害,寒邪之气侵入你头里的时间并不长,所以用药的剂量暂时无需太大,我会根据你身体状况的好转,酌情加量。切记不要心急,每天保持愉快的心情,慢慢调治,你的头疼一定会彻底痊愈。日常三餐,每餐都要加强营养,注重均衡摄入。只是小孩子吃奶,有一味中药对他的身体发育不利。”
老中医替方子玉把脉后,和颜悦色地说。
“给望舒断奶。”
季月朋听了,毫不迟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