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舍外狂风瑟瑟,吹得门头灯笼摇摆不止。
小院各处的侍卫,紧了紧遮脸的面罩。偶尔转头朝房屋中央的饭厅看去。
屋内但凡有个不合时宜的声响出现。他们便会第一时间蜂拥而入。毕竟。。。里面的人,贵不可言。还有自家那头发丝都不能掉一根的主子。
秦明君一身玄服跨门而入。
‘就你一人?我听说观澜的卫年也在此,你是收服了那江湖门派吗?’
‘瑞之是不想好好吃饭,改为讨论国事?’
朱凯一个回神,坏了,‘不是不是,一时没适应过来,莫怪莫怪,自罚一杯。’
一杯酒下肚,脸上,只剩下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大概是秦明君刚才那句瑞之,使朱凯的心情大好。
珍馐的菜肴不断被端上桌,这时秦明君才想起,准备这桌席面的人呢?
‘明一,乔安呢?’
‘主子,乔公子说,你们故人相聚,他便不来打扰了。’
秦明君的心,微微一揪,‘胡闹,叫他立马过来。’
‘是’
正在书案奋笔疾书的乔安,看着帘子外疾步而来的明一,嘴角轻轻上扬。
‘乔公子,主子叫您过去一起用膳。’
手腕的动作一滞,心里有些温暖,如墨般洋洋洒洒散开。
‘谢谢明一姑娘,麻烦你转告公子,一会我还有事情,便不过去打扰了。让公子喝得尽兴便是。’
桌面上的气氛,有瞬间的诡异,王晟有些茫然,朱凯却一脸坏笑,
唯一云淡风轻的,倒是咱们的主角。
不过看来这位乔安,大概是秦明君什么新宠之类的,以前,可没有听过这类人物的名号。‘这位乔公子,不知是??’朱凯玩味的笑问道。
秦明君捏着酒杯的手指轻转几下,‘前几天介绍说的,好像是青梅竹马。’
给自己斟上一杯酒,秦明君郑重的提杯。‘王晟,朱凯,这杯酒,我敬你们,谢谢你们不远千里的情谊,我秦明君,铭记于心。’
‘想来,你们也有属于自己情报来源,我的事情,瞒世人有余,瞒你们,怕是差点意思了。现下,我却有个不情之请,你们,得需对这事,表表自己的态度,否则。。。否则,我会很难做。’
王晟还在一脸懵的状态,朱凯却是一个箭步蹦了起来,向后撤上几步,‘秦明君,你什么意思?要杀。。。杀了我们?’
啪嗒,酒杯碎裂的声音传来,王晟现下,是真的懵了。手上的动作,再不能变换一下。
‘秦明君,你可知青梅竹马的含义?’王晟弱弱的问着。
朱凯和秦明君扭头看他,见他一脸震惊,确是慢了半拍的样子,秦明君还是耐心的解释着。
‘知道,却也不知道,我说的知道,是我知道,不知道是说不是你们知道的知道。’
两人被这一段,绕口令般的解释,弄的更头晕。
朱凯服了,反正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此人的行径,自己是完全看不懂的。自家谋士都看不通。
‘行了,刚才你说的表态之事,是什么意思,你很难做的情况下,我只能理解为,你是想杀人。’朱凯可没忘,刚才秦明君的口吻,可不像是开玩笑的。
想想就来气,自己不顾朝堂,百里奔袭,又是亲身涉险,又是找死侍的,咋滴,今儿个还摆个鸿门宴?
朱凯皱眉,敲着桌面,秦明君所问,自己心里,当然知道是何事,一个被判流放之人,现下,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灵城。
不说龙国,在布一盘好大的局,都没人会信,只是这其中,秦明君扮演了什么角色,龙国,又将麒国,翎国,置于棋盘何处。
对王晟而言,倒是简单多了,想的,不过是需不需要给母后,或者大哥,去信一封。
回想种种,朱凯像是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秦明君,我只问你,是否会损害我国民生,是否,会对我麒国皇室不利,是否、、、’
‘都不会。’
‘你担心的,都不会,甚至来说,和你们其实都没啥关系。’
朱凯笑笑。‘秦明君,你可还记得,我说过,为朋友,该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今日,我还是此言,不管你现在是何处境,你,都是我朱凯的朋友。’
‘我也是,临行之际,母后问我,去向何方,所为何人,我一说是你,母后言,此子可深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看着王晟,娇作的学着贵妃举止,秦明君不禁笑出声。
这两人,要不是说谎,真的很难想象,是一国储君说出来的话。秦明君省去自己身世,把事件大概简明意赅的讲了一下,现在,自己需要用公主的身份,在灵城生存下去,而且,有意扩张版图,只是这,便将打破大渝三足鼎立的局面。麒麟龙三国朝堂,必定风云不断。
‘你的意思是说,龙国陛下,抛弃了你。而不是,你父女俩,想吞并我们两国的计谋。’朱凯一双眼,闪着精光。
秦明君摇头,‘朱凯,你实在是太看轻这世间,对女子的束缚,龙国如若想吞并你们,先不说有先祖的誓言在,就说龙国子嗣,大概有那个想法,也得等我那刚出生的弟弟成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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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凯看出秦明君的无奈,想来,也曾是风光无限的龙国太子,那时,才是对龙国的忌惮,达到了顶峰,现下,只因男女身份之别,便要一出不得善终,流放千里的恶名。
当真是,对女子不公。想自己翎国,皇子公子无数,怕是,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秦明君吧。
想着想着,居然开始自嘲起来。
王晟不知怎的,看着秦明君,突然想起自己的母后,一介女子,母后也该是,受了常人不能受之苦,才坐到现在这位置,但是现在,却还要和大哥明争暗斗,而自己,却心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