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怎么会后悔。

她伸手接过男人手中的酒杯,目光温柔如水,粉唇轻启,不疾不徐唱念着祝词。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1)。”

没有嘉宾没有喜婆,她便自己唱念着祝词,也算礼成。

她笑意盈盈,绕过他的臂弯,与他共饮合卺酒,“夫君,我不悔。”

或许这酒本就惹人,或许少女这声夫君叫的格外娇媚,男人眼底的欲色仿佛能燃烧一切。

他将近在咫尺的少女揽入怀中,抬起她的下巴,粗粝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唇瓣。

安今被他火热的视线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刚别开头,却又被男人强硬的转了过来,随后男人的吻陡然落了下来。

温柔的、怜爱的,还带着些许试探。

见少女的神色并无不适,他才起身将少女抱到床上。

现下已是夏末秋初,肌肤相贴时,安今还是被男人身上炙热灼的难受。

她心想,冬天抱着他的话一定很暖和。

鸳鸯绣被翻红浪,红烛燃透,木床吱呀。

安今再醒来时已经晌午了。

她只觉四肢无力,头脑也有些昏沉,嗓子也在发痛。

明明昨夜男人温柔至极,时刻注意着她的感受,为何还会这般难受?

她从前并未有过如此经历,还以为是寻常事后的不适。

想到男人,安今强撑着身子,唤了一声,“越哥?”

无人应。

安今环顾四周,发现巩越并不在屋里。

少女眸子氤氲着水雾,心里泛起巨大的恐慌。

他不会把她一个人丢下了吧?男人总是这样的,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虽然她知道不该质疑他的人品,可她还是害怕,要是巩越真的把她丢下,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他。

她肩膀微微耸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越哥。”

巩越刚推开门就见床上的小姑娘泪痕斑斑的模样,他心里一紧,快步走了过去,“怎么哭了?”

“越哥。”

安今见到他才定了定神,可心里还是委屈,身上又难受,她揽着他的脖颈,轻泣,“没见到你,我害怕。”

巩越眉心微皱,只觉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大掌捧着少女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巩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少女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男人薄唇紧抿,心下升起了浓郁的自厌和自责。

深夜寒气重,他抱着她一路从绣楼到这木屋,娇养的在深闺的小姑娘怎么能受的住,本该好好修养几天的,可他不仅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体状态,反而抱着她胡闹了一夜。

安今只感觉脑子模糊而沉重,身上难受的让她想哭,现在男人就在她身侧,她也不用在忍耐,她整个人都缩在了男人怀里,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越哥,我好难受。”

巩越将小姑娘捞起,给她套上衣裙,“你生病了,乖,我带你去看大夫。”

“大夫?不能去看大夫,会被人发现的。”

烧的稀里糊涂的小姑娘还没有忘记他们是逃出来的。

男人神色愈发凝重,将穿戴好的小姑娘揽着在怀里,“要去。”

风寒可一刻都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