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拂面,灵机鼓荡若潮涌,一波接着一波,浩浩荡荡,将林木碎石皆是刮得发响,铿锵有声。
此时他已破开了阵门,站在了齐云山的山脚处。
抬眼真切观去,才见此山果真不愧有齐云之名,碍日凌霄,极目无际,也不知绵延几许。
好似一条遮天的锦带,十分雄壮!
这一刻的百十座峰巅处,已是稀稀落落,站有了数十人。
而有几道投来的目光倒甚是不善,恶意并不加掩饰。
“洞玄修为……自此子在龙宫败了众敌,更是逐离先天魔宗的周师远,夺去头名后,便是销声匿迹,行踪不显。
我以往还疑惑,他在夺头名之后,究竟是向龙宫索要了何物……
法器,还是丹药珍宝?”
一座峰头,卫杨对着身旁面色阴沉的姜通源叹道:
“今日见得了真人,才总算证实,他也是进了洞天修行,还是进了龙宫的上等洞天!
不然就这几年功夫,他陈珩,如何能有这般飞快的道行进境?”
姜通源紫眸中一片漠然,冷声道:
“就算他已是洞玄,进过洞天,那又如何?若真要对上,孰胜孰负,还未可知呢!”
卫扬见他这话虽是答得冷淡,好似并未将陈珩当作什么大敌一般。
但卫扬与姜通源相识多年,早已熟知姜通源性情。
知他此刻,心底其实已是隐约存了几分惧意。
只是不愿失了颜面,才故意作此姿态。
卫扬心下一叹,眸光微闪,也是无言。
“十大席位,本就紧张,如今又突然添个这个强敌,倒实是一桩苦事……”
卫扬想起陈珩初入下院那时,便在白石峰邀斗众世族弟子,生生踩着他们的脑袋,给自己扬了一回名。
不过那时。
无论卫扬还是姜通源。
其心中虽然警惕,却也未将陈珩当作什么生平大敌。
但孰料仅短短几年功夫,陈珩便已是有了登上齐云山,与他们同台较技的资格。
以至连姜通源这等天生不凡、心高气傲之人在对上他时,心底都隐是畏惧三分。
这前后之事细细思来。
倒是令卫扬难免一时恍惚,心下着实万分复杂……
而山脚阵门处,面对诸修齐刷刷投来的目光,陈珩却是从容自若,面上神情也无什么变化。
只化一道堂皇剑光飞起,随意选了一座甚是高峻的峰头,便自顾自端坐在云上,也不理会那诸般复杂视线。
“此子倒是狂悖,在场诸位入院修行时候都远在他之前,却连一句师兄师姐都不叫喊,好生无礼!”
此刻见卫道福目光正凝视陈珩,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个身着朱衣的俊美男子恰见到这幕,眸中不禁闪过一丝亮色。
他忙微笑上前,打了个稽首,殷勤道出了这番言语来。
“无礼?”
卫道福瞥他一眼,语声不咸不淡。
男子闻言忙道:“想必卫师姐心头也是如此作想,那陈珩不过是一时得意罢了,却如此的狂妄拿大,师姐——”
“既是你说他无礼,那稍后的大比,不妨由你上场,同他斗法,挫挫他的威风,如何?”
那朱衣男子本以为自己隐约猜得了卫道福心思。
正欲趁热打铁,在这美人面前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却话还未说完,便被平静打断,不免一时语塞,找不出什么言辞来应对,面露尴尬。
而见朱衣男子窘迫模样。
卫道福面无表情开口道:
“一时得意?你说是岁旦评上的名次还是龙宫的紫府头名?那位纵只是紫府境界,杀你也应当不难,更何况,他如今已是洞玄中人了。
背后非议,此乃小人行径。
顾远,我劝你还是离我远些,莫要再徒劳献殷勤,在此间学些禽鸟噪耳之事了!”
“……”
那唤作顾远的朱衣男子见卫道福如此不留情面,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手足无措。
最终还是猛一甩袖,便羞愤离去。
而在另两处峰头。
石佑同和立子两人感应到陈珩那股剑光传开的骇人威势,皆眸光一转,不免多看了陈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