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修静,这是在龙宫的通化殿内,自有规矩法度,你当这是你家吗?你怎敢无礼对陈师弟出手,好生不知礼!”
“薛婉纭?”
萧修静冷笑一声:
“怎么,你要为他出头?便凭你身后的胎元府?倒是奇了,你薛婉纭何时竟能做胎元府的主?”
被他唤作是薛婉纭的女子头戴金步摇,眉贴鲜艳花钿。
身上的湖绿罗裙精致妍巧,通体清光缭绕,有轻柔云雾相随,衬得那张本是明艳照人的脸更添出几分出尘之气,让人不敢逼视。
这时听得萧修静冷笑。
薛婉纭只不屑眨眨眼,道了一声:
“我祖父是胎元府的府主,在外行走时,我薛婉纭的话,多少也是胎元府的意思!
倒是你,萧修静,萧氏虽然势大强横。
但你在族中,何时能够说得上话了?”
……
胎元府昔年是东海六府之一。
而今与柔玄府一般,虽早已不复旧时的偌大声势。
但在东海也算得上是一方地头蛇,底蕴还是有的,小觑不能。
因根基、产业同在东海。
历年下来,鸿光萧氏同胎元府倒也是难免会生出冲突,小打小闹不断。
只是萧氏终究势大,才终究未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而二十年前,为表两家修好之意,薛婉纭堂姐被特意送进入了鸿光萧氏,成了萧修静二兄的正妻,却不到三年,那女子便离奇呕血不已,最终凄惨身故。
因此一事。
两家关系本就冷淡。
此刻便更是尴尬,形同雪上加霜。
萧修静知晓薛婉纭因此缘故,对自己这一脉向来是深恶痛绝。
眼下发难,既有帮衬陈珩的意思,但绝大多,想来还是欲寻个由来发难,一泄心头恶气……
而有了薛婉纭挑头,陈珩左右的那些女修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言附和。
虽不指名道姓,但矛头还是隐隐落于萧修静之身。
念起眼下终究是在龙宫的通化殿中。
萧修静既身为宾客,也不好坏了主人家立下的规矩。
而陈珩身旁的那些女修也大多是来头不小。
若串联一处,虽不算什么紧要事,但也终究是个小麻烦……
萧修静冷笑一声,朝陈珩处讥嘲瞥了一眼,便将袖一拂,索性移步就走,懒得与这些女修多做置辩。
“一个陈律,傍上了柔玄府的门户,如今又一个陈珩,却是同胎元府有了牵扯,让薛婉纭出来为他说话!
若再算上先天魔宗的那位魔师……”
萧修静暗喝一声:
“他们这一家姓陈的,还真是喜欢倚仗女人,也是荒唐可笑!”
不过纵脑中是浮出如此念头。
萧修静心下,却难免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情绪悄然滋生。
往日因皮囊外相缘故,他身旁从不缺什么莺莺燕燕,为他而争风吃醋吵闹起来,也是常事了。
但萧修静自诩道心坚凝,一意长生。
再加之那些痴缠他的女修大多身份门第并算不得高。
除了看中他的外相。
同样也是欲攀上萧修静这截高枝,籍此一举翻身的意思。
因此萧修静也并不理会什么,久而久之,反倒是在世族中落得了个道德君子的美誉,还被其父嘉许过几句。
不过他虽可以冷眼视之。
却也并非是毫不在意……
如今在众人面前被陈珩生生夺去了风光,又见围绕他身旁的女修,皆是出身不凡。
以至还有似薛婉纭这等不折不扣的贵女。
两两相比之下。
萧修静只觉胸中似憋有一口气,不吐不快,脑中也有纷繁念头闪灭无定。
可他毕竟是进过紫府岁旦评的,虽排名不高,居于末席,但到底是有清净根性驻身。
将那无名怒火强自按下。
细细思索一番后。
便也知晓这是因在前几番在尝试突破到洞玄三重境界——先天金汞时候,身内水火二性失调,致使内魔滋生,祸乱了心神,才会生出与陈珩争美的这等荒谬心思。
在莫名苦叹一声后。
萧修静便也闭上双目,端然而坐,往虚寂之中收摄心神去了……
而另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