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既然得了此讯,又怎可不作防备?”
她探手入袖,素手便轻轻拿住了一尊生有九十九重,外相灿灿有玉色的塔楼,将至托在掌心处,轻轻一摇,道:
“为今日之行,我可是特意向叔父求了这小塔来,用以囚顿虚空的四方上下,任那法器再是如何厉害,也无法脱离此地!”
刘正言闻言一惊。
他以目看去。
见卫琬华掌心的塔楼虽高不过三尺,却是华美庄严,宝光直有冲霄之势,一见便知绝非是凡物!
塔座四极之处分刻有龙象、雷公、鸿鹄、大天魔王的图像,晶莹若琉璃之状,润洁无瑕,玄奥的蝌蚪文字串联成经文,密布其上,满满皆是。
而在九十九层的塔顶,更存有一处莲花藻井,一方小碑镇在中央。
碑身之处,刻有“日月停景、原离不动”八个蝇头小字……
“这莫非是长右谢氏的那尊霄度塔?昭易公遗下的那桩道器?区区一个陈珩而已,杀鸡——”
刘正言瞳孔一缩,眸中清晰有一丝震然色彩。
只是话还不待说完。
他便自个猛得住了嘴,微微皱眉。
“原来是仿品秘器……好深的造诣,这气机倒是模拟的真实,连我都要险些被骗了过去……”
在察觉到那一丝端倪后。
刘正言脸面上立时有些挂不住了,颇多尴尬,讪笑了一声,道:
“卫真人倒是手段通天,不愧是汜叶的嫡脉出身,居然连这等宝贝都能够借过来,倒是令在下看得眼热了……”
卫琬华眸光微有戏谑之色:
“道兄过誉了,刘氏的三素九夷飞轮也是别具神妙,听闻贵族中也是仿了此宝,炼出了几桩秘器出来。刘真人今番立下大功,说不得回了赤朔刘氏,便会被贵族主赐下一件秘器来护身,也未可知呢。”
“哪里,哪里,哪能得那般厚赐?”
刘正言连连摆手,脸上却是不禁带笑。
这两人在言谈时候,也并不在意陈珩,视他如若作无物,显是一派吃定了的态度。
遁界梭既是恼怒,又微有些庆幸。
只是在暗中慢慢积蓄力量,欲寻得一个恰当时机来,便将法力打出,发出惊天一来!
而被气机压制,动弹艰难,难以做分毫移动的陈珩心念一转,便默默叩住了紫府中的一张渊虚伏魔剑箓。
“两人,两位金丹真人,应用出一张渊虚伏魔剑箓,便可解了面前这局……”
他面色苍白,唇角隐见血渍,心中却是波澜不惊,暗道。
这三张渊虚伏魔剑箓乃是一位纯阳大真君不惜折损修为,亲手花费甲子苦功,才炼出的护身杀伐之宝!
一旦发出。
莫说金丹真人,便是连证道元神、返虚之辈,一个不防之下,也绝然讨不了好,要身魂俱丧!
虽说用在此处,颇有些牛鼎烹鸡的意味,甚是大材小用了。
但事急从权。
却也再顾不得那么许多。
且卫琬华身份特殊,是汜叶卫氏的嫡脉出身,保不齐就会携有什么护身珍器,不可不防。
……
“而今这两人距离相隔甚远,对彼此皆有戒备警惕之意,老夫知你有压箱底的手段,但这底牌,却是用一张,便是少上一张,万不可胡乱浪掷!”
遁界梭竭力传音道:
“老夫为你看准时机,既然要杀,那最好是以一张剑箓,便把这两人都给杀了!若是走漏一个,就是要多用出一张剑箓,那便是大大的不美了!”
陈珩没有答话,只是眸光微微一敛。
“对了,这小子的元灵。”
这时。
刘正言忽得转目看向陈珩,伸手一指,笑言道:
“卫真人是要带走?”
卫琬华微微颔首,道:“不错。”
刘正言对着陈珩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倒也是个可怜人,连求个速死都不可得,你此生最大的错处,只怕就是投生至了此胎,同陈玉枢那魔贼生了干连。”
卫琬华玉容上微微露出了一丝讽笑,刚欲开口,忽秀美一蹙,目光愕然朝向东处望去,似有所感。
而同时。
身形被黄烟裹住的刘正言猛得长眉倒竖,也看向东面。
他似与卫琬华同时得了某道灵讯般,脸面上的神情颇多骇然,眸光惊疑不定。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