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饮一啄,皆是天数前定。
此类生灵倘使大限将至,却也并无什么延寿的法门。
不似修士,可以服食丹丸、灵药,来延续体内生机。
一旦寿数尽了,便只能是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传闻之中,那天外上师炼制遁界梭时,早在古老之前了。
这器灵能够平平安安,一路存活至今,又从茫茫宇宙虚空中辗转到胥都天内,已是实属不易。
这般景状下。
这世上似也并无什么再能诱他?
无怪像块滚刀肉般。
油盐不进!
越攸脸色一沉,双目凶光闪动。
他刚欲开口。
忽然身躯一沉,然后体内便传来了一声轻笑。
“何至于此?一番奔波辛劳,好不容易找到了我那灵秀子嗣,又怎可起了内讧,坏我的好事?”
这轻笑似是在越攸体内响起。
又仿如遍布四方、无处不在!
越攸一听,先是震愕,随后脸上便露出了狂喜之色。
而抱着双臂,正洋洋自得的遁界梭器灵则是亡魂大骇,仿是白日见了鬼一般。
他虽只是个器灵,不能正统修行,却好歹也是存活了古老年岁,见多识广。
这语气!
这笑声!
分明便是那个人!
“彘……玉枢真君?”
遁界梭器灵大惊失色:“你不是已被困在先天魔宗的洞天了吗?怎还能够显世?不怕死的吗?!”
他的话语。
实则也是惊疑不定的越攸正想问出的。
他与陈玉枢相识了这些年岁,对于那天罚究竟是何等的恐怖,自也是心头知晓,一清二楚。
上一次为了探明君尧的真切实境,陈玉枢不惜以神意出巡洞天之外,已是付出了天大的代价。
非仅舍了一张劫仙老祖亲手炼制的度厄符诏。
连洞天内真身的道行,都被隐隐削去了一些。
顶上三花摇颤,道籍不稳——
似这般的割肉出血。
若说是为了君尧的缘故,越攸多少还能理解些许。
毕竟那人曾是上届丹元大会的魁首,而今宇内元神的第一!
同陈象先一般。
君尧一日不死,陈玉枢一日便难以高枕安眠。
可而今。
为了一个连金丹都不是的陈珩。
似那般的偌大代价,他又要再施一次?
“玉枢你究竟又用中天斗数算得了什么?竟还敢在洞天外显出念头!陈珩于你而言,莫非是下个君尧不成?等等……”
越攸惊愕之下,忽得灵光一现,又想起来了一个人名。
在君尧之前……
陈玉枢也曾以神意出巡过洞天外,并将一名子嗣擒回了先天魔宗。
尔后几月。
在相劝无果后,便亲口吞食了她。
他想到这一遭,不禁叫道:
“他莫非是另一个陈嫣?!”
“同样是祟郁魔神的青目,他好似也得了那门祈祷奉圣的魔法,只是不知可曾过了六尘魔的试法?这一点,便是以我的中天斗数,也再推算不出了。”
陈玉枢叹气,轻声开口,他语气中带着无奈,一派仿是玩笑的口吻:
“这些该死的孽畜,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全然不孝敬父母的吗?我只想安心合个道,然后举手摘得那枚天仙道果罢。
一个二个,都要来凭空给我添堵?真是可恼!”
尔后。
他话锋一转,又笑眯眯道:
“不过那些都是小事了,遁界梭,今遭难得是虚皇天的故人相见,你为何却不喜?”
越攸一时茫然,没有会意过来。
而遁界梭的器灵尴尬清咳一声,将身微微一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