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全乡信擦亮了第二根火柴,“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蒲熠星:“想知道的……还有什么?”
文韬:“哦,我们还想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他不是后来才知道他把妻子杀了吗?”
“好。”全乡信嘴里嘟囔着什么,手里的火柴向门上的玻璃靠近。
门后,朦胧的红光再次亮起。
全乡信吹灭了火柴。
红光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狭小的空间。
空间里有锅碗瓢盆,应该是一个厨房。
男人抱着浑身是血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身上的连衣裙已经被换下,换成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
女人身上的血应该是已经干了或是其他原因,她身上的裙子洁白无瑕。
男人关上了身后的门,他抱着女人,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他呜咽着,泪从眼角涌出,滑落下来。
男人抱着女人,小声地哭了好一会儿。他一直在克制,克制着内心的悲伤,他生怕……吵醒了在隔壁房间睡觉的孩子,他也是怕吓到孩子——他的父亲,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
后来,男人调整好情绪,将女人放进了角落的纸箱里,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大纸箱。
看样子,应该是用来装冰箱的纸箱。
男人将女人放了进去,拿来胶带,将纸箱密封了。
“为什么……”男人自言自语着,“我会觉得,套在我身上的枷锁……轻了不少呢?突然……能透过气了。”
灯,黑了。
曹恩齐:“哦,他的妻子,在他看来,代表着一份责任。”
“是的。他之前说过他想死,但是又不能死,是因为他觉得他这么做对不起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现在,他的妻子死了,他就没有那么大的负罪感了。也就是说,他去死的负罪感,已经减轻了。”齐思钧回忆着石凯和他提及的贾望寄的备忘录。
蒲熠星:“天哪……人心。我们作为旁观者来看吧,他这么做,说看到妻子死了,感觉好多了,那简直是丧心病狂。但是,如果我们代入他那个角度来看的话,他这么说,也合情合理。是家庭,让他不敢轻生。也是家庭,因为责任,让他觉得那是一副将他死死套着,不允许他死去的枷锁。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而这也是这世界上的每一个父亲,应当去承担的。可是,他的精神已经出问题了,他已经顶不住了。于是,这份责任感,就成了一个折磨他的东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齐思钧看着门后漆黑的空间,叹了口气。
文韬在角落里,默默点头。
全乡信擦亮了第三根火柴,“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吗?”
曹恩齐:“我们还想知道,那个小儿子的事。”
“对,我们想知道那个小儿子去哪了?”蒲熠星接了一句。
全乡信:“那个小儿子啊……他来我这儿了。”
“去了你那儿?”齐思钧看着他。
“是。那孩子看杂物间太乱了,就想帮爸爸收拾一下。谁料,他这一下,就发现了纸箱里的尸体,那是母亲的尸体。然后他立刻捡了几件衣服,跑到了我这儿来,求我收留他。”全乡信回忆着那天,“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曹恩齐:“什么事?”
全乡信:“就是,你们的朋友,有没有和你们说,他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大量的药,很多都是没开封的,其中有不少还是已经过期了的。”
“他们说了,但过期和开封这些细节他们没说。”蒲熠星回忆着黄子弘凡和石凯的说辞。
齐思钧:“可能太细了,没注意。是怎么了吗?”
全乡信:“他啊,也就是那个男的。他在之前,是和我很要好的,我们经常会聊天。然而在他杀了他的妻子之后,他就再没找我说过一句话。”
文韬:“啊?这是在隐瞒吗?怕你……”
全乡信:“是。他对外隐瞒,称自己的妻子生病了,病得很重。然后经常会去药店买药,来掩盖他妻子已死的事实。”
“你怎么知道的?”曹恩齐看着他。
全乡信:“算的,但其实当时算的不是很准。我也是后来小儿子过来和我说了那些事,结合算到的和已知事实,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齐思钧看向三人,“那现在……我们也没别的想问的了吧?”
蒲熠星:“我没有了。”
曹恩齐摇摇头。
“事情不都已经清楚了吗?没别的了。”一直没说话的文韬终于开口了。
全乡信:“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他大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大儿子?”蒲熠星愣了会儿,“他难道不是被吓到,然后发高烧病死了吗?”
“你们觉得,事情真的是那么简单的吗?”全乡信看着四人,“受惊吓,发高烧,天还没亮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