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一想到这个事情就火大,一想到这个事情就……”沈婕赤着脚走到了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上去:“你让我在郁璐颖那里把脸都丢完了。”
“啊……”
“你是只要自己快活,别的什么都不管,”沈婕义愤填膺道:“前天晚上等于是我和她……你到底想过没有啊。”
“想过啊,”肖尧弱弱地指出:“所以我才一直拼命躲……”
“你的意思是,都是我逼你的?是我沈某人上赶着往上贴是吧?”沈婕瞪大了双眼。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肖尧举手投降,放弃了跟她讲道理的打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都是你的错!”沈婕气呼呼地双手抱胸,右腿压在了左腿上:“你真以为你们共生的这点破事我会猜不出来?前面那么多的蛛丝马迹,你当我傻吗?”
“……”肖尧沉默以对。
“我一直没有拆穿你,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再瞒我到哪一天,”沈婕的这话并不能全都算实话:“结果前天晚上……这样那样的时候,我以为是自己猜错了,是我自己多心了,否则你不可能这么放得开。”
“嗯?”肖尧谨慎地确认道:“所以那天晚上在舟莊,你忽然这么……主动,就是为了试探我?”
要试探共生,方法有一万种,何必选择这种把自己搭进去的方式呢,傻不傻?肖尧想。
“屁咧!”沈婕大怒:“我还不是为了你的……你的……你的生日礼物?结果你就让我出这么大一个洋相!”
肖尧掀开了自己的小毛毯,把裤子往上提了提,翻身下床,朝沈婕走去,准备把她抱在怀里再哄一下。
“别过来!别碰我!保持两米社交距离!”沈婕向前推出一只手掌,肖尧乖乖地原地站住了。
“所以,”肖尧问她:“你为了这个事情,跟我生这么大的气,症结原来就在这?”
“生这么大的气”后面本来还有一句“闹这么久分手”,但是肖尧想想那两个字还是不要出现为好,所以就没说。
“哼。”沈婕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扭过了脸。
“老婆,我错了,改。”
“滚回你的床上去!”少女喝道。
“哎,哎,好。”肖尧悉听遵命。
沈婕似乎是调整了一下情绪,交换了一下左右腿,重新看向肖尧:“哎。”
“我不叫哎。”肖尧说。
“哎,说点正经事,你好好想一想,”沈婕道:“自从你和郁璐颖共生以后,这是第一次联结变弱吗?”
“应该……是的吧?”肖尧动了动鼻翼。
“什么叫应该,别应该,”沈婕告诉他:“你好好想一想,仔细回忆回忆,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
“我知道了。”肖尧点头道。
“我真是服了你,”沈婕嘀嘀咕咕道:“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弄我!”
其实,肖尧并不是出于涩欲,主要还是想通过既成事实的亲密举止,把“分手”这两个字从沈婕的嘴角抹除。
事实上,好像也确实,暂时,有效地,取得了预期的成果。
“好了,你赶紧睡吧,”沈婕道:“生着病,给你看了答案都记不住的吧?”
“你不打算去——替天行道了?”
“要是有别的办法,你以为我想吗?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人那?女魔头吗?”沈婕走到肖尧的床前,拿过另一个枕头和另一条毛毯,走回沙发前面:“明天吧,咱们到镜子里走一趟,探探路,到时候如果真没办法,也还有点时间。”
“也——行吧!”
“睡觉!”沈婕屈腿躺在了天韵的沙发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晚安。”肖尧说。
少年本想邀请沈婕来床上同睡,不过转念一想,做人还是要识相——况且,万一传染给她呢?
他又想提出,叫沈婕来睡床,自己睡沙发,结果喊了她几声都没有回应,也只得作罢。
吃过退烧药以后,肖尧总算是能睡着觉了。
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活人被尿给憋醒了。
沈婕还在打呼,睡相依旧难看。
肖尧帮她重新盖好了毯子,一弯腰,把女儿床底的痰盂给拖了出来。
转念一想,又把它给推了进去。
他越过了镜子,回到2004年的那一边,走到皂片间里,直接尿在了水池下方的那个下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