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就笑:“你们这铺子离陆家最近”听说他家打算买下来,扩宽他家的铺子呢。若是要寻中人,可千万记得去前街找我,我姓部,人称部老七的便是,一准儿替你们要个好价。”
虎头傻傻的应了一声,孙寡妇一口唾沫吐出去:“呸!谁说我们要卖了?滚!”
那部老七不以为忤”笑了笑,自去了。
孙寡妇愤愤不率:“这是断人根基的事,不卖!怎么都不卖。我要把它重新建起来,将来留给你,才有脸去见你父亲。”
虎头道:“若是他家一定要买呢?我们怎么办?二表叔说了”咱们根本惹不起陆家的。”
孙寡妇沉默半晌,恨恨地道:“那我就死给他们看!”
忽听有个女子在一旁温温柔柔地道:“这位大嫂是姓孙罢?”
孙寡妇停下动作看向来人。来人穿件豆青色的兜帽斗篷,秋香色的缎子绵袄,青色绣huā绵裙,耳朵上挂着金坠子,年方双十,容颜姣好”笑容亲切。身边还跟着个穿青布裙,发上簪着银簪子的婆子,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和一个富贵人家管事模样的男子正低声说话。
孙寡妇顿时警惕起来:“你是何人?你要做什么?”
那女子笑道:“我是陆家二奶奶身边的丫头,叫荔枝。我家二奶奶听说你孤儿寡母,体恤你们不易”让我替她来看看你们。”一边说,一边示意那婆子递上一只钱袋来:“累得你们无家可归,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点钱请先拿着应急,其他事宜等商量妥当了,我家二爷又会命人把钱送过来。”
孙寡妇不接钱”敏感地道:“你们要丰什么?我绝不会卖铺子的。”
荔枝想起临出门前林谨容的吩咐,忙追问道:“谁说要买你的铺子?我家主人并不曾说过这话。孙大嫂你快快说来,是谁借了我家主人的名字胡说八道”我禀过家主,定不轻饶于他!”
孙寡妇将信将疑”却因自家孤儿寡母,不敢轻易说出那部老七来:“说过或是没说过,都不卖。”
荔枝笑了笑,不顾她手上的污泥,拉了她的手亲将那袋钱塞给她:“这纯是我家奶奶给您急用的,不算在赔偿里。您可能不知我家二爷并奶奶是什么人。我说给您听,您就知道了。我家二爷,今年引了踏犁与秧马过来,省了多少人力物力,不曾因此赚过半文钱财:我家二奶奶,轻轻一句话就免了佃户若干的租子,又怎会为难你孤儿寡母?”见孙寡妇脸上的神色缓解了,方道:“大嫂,不知你如今在何处落脚,我们一并去说说话?你有什么难处,只管和我说。”眼睛看到那堆转头瓦片,便笑着招呼那管事过来:“请几个人替孙大嫂清理了罢,工钱回去找我要。”
孙寡妇犹豫片刻,道:“我们如今借住在他表叔家中,离这里不远,姑娘若是不嫌弃,可随我一同去。、”
荔枝忙招呼了车夫,随了孙寡妇一起,几经周折,总算把她家里的情况、意图打听得详详细细,临走前郑重吩咐孙寡妇:“我家二爷体谅你孤儿寡母不易,怕中间转几道弯会让你吃亏,日后便是我与你直接商委说话,若要与你签契书,必要请街坊邻居作证。其他人来,好似那部老七之类的,你统统都不要信,也不要签什么文书。你若不信我,随便请个人去陆家门房上打听一下,便知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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