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哪里话?这只是我们皇贵妃娘娘的一点心意。我们皇贵妃娘娘跟公主殿下是什么情份?哪里还需要无功不受禄呢?”那宫女很会说话,放低了身段,想挽回盈袖对婉皇贵妃的印象。
盈袖没有为难她,看了看那送子观音,笑道:“那就先放下吧。这个东西,在宫里记档了没有?”
宫里赏出来的东西,肯定要记档,不然可以当贼抓起来的。
那宫女一哆嗦,暗道坏了,这个东西算是婉皇贵妃的私物,并没有记档……
盈袖眼光一瞥,就知道有问题了。
她坐了下来,抱着手炉唏嘘道:“……难道没有记档?那可不成,我们大爷是大丞相,这要是被人抓个由头,说我跟婉皇贵妃里应外合,往宫里顺东西出来,我们大爷还要不要做人了?还要不要做大丞相了?婉皇贵妃这一手可真是一举两得啊……”
那宫女闭了闭眼,知道今儿的差事算是办砸了,不仅没有跟护国公主讲和,反而添了新的恩怨,这以后可怎么处?
盈袖见这宫女不说话了,叹了口气,捂着手炉站起来,吩咐道:“就先送回去吧,不然宫里以后不好说。”说着,就扶着丫鬟的手出去了。
那宫女没法子,垂头丧气抬着礼盒灰溜溜地回宫了。
回到宫里,婉皇贵妃一听原宥,心里也有气,指着那宫女斥道:“你真是猪脑袋!不能说这不是宫里的东西吗?是本宫娘家直接送来的,不行吗?”
那宫女啊了一声,抱着脑袋跪了下来,暗地却腹诽道,从宫里抬出去的东西,当然就是宫里的,能张口就说不是?他们出宫的时候,可是在宫门口登记了的,不然这宫里哪还有规矩?
当然,现在宫里也不算特别有规矩……
……
傍晚时分,谢东篱回到内院,听盈袖说了婉皇贵妃专门示好的事,轻描淡写地道:“现在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怎么了?”盈袖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以婉皇贵妃现在的地位,用不着来讨好她……
谢东篱牵着她的手,去院子里打转,笑着道:“她爹不是要封伯爵吗?被我以丞相阁的名义驳回了。”
盈袖明白了,抿嘴笑道:“婉皇贵妃这小子明白她还不能甩开我们了?这人也真是,总想着过河拆桥,这山望着那山高,这不好。”
“嗯,但是人的本性总会得陇望蜀,也不奇怪,所以要时时警醒自己。”谢东篱停下脚步,看了看院门口,“她们都走了?”
“嗯,你们外院散了之后,她们也就走了。”盈袖倚在谢东篱身上,看着天边的夕阳,喃喃地道:“大表嫂又要来京城了,我这心又扑通扑通跳起来了。也不知道她这一次会再做什么事。”
“她能做什么事?我不会让她上门的。”谢东篱安慰盈袖,“再说该说的都说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如果还揪住不放,我也没法子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把话题转向别处。
盈袖道:“我娘今天给我送了一桌席面,让我初五去她家坐一坐。”
“初五我没事,咱们就去看看你娘,还有你小弟弟。”谢东篱给盈袖戴上大氅的连帽兜,那帽兜白狐毛出锋,映得盈袖一张小脸莹澈似水晶般透明。
“还有沈家,我大舅母接我初三去她家,你能去吗?”
“初三我正好有事,要去丞相阁,不过可以去吃晚饭,然后接你一起回家。”谢东篱揽住盈袖的肩膀,从院门口转了回来。
两人一起进了屋子吃晚饭,歇下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