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喝了苏雪将那桂花羹搁在沈默床头,幽幽道:“是不是在大人心里,苏雪一直是个势利虚伪的女人?”
“怎么会呢?”沈默接过来,舀一勺浅尝辄止道:“你怎么有这种想法?”
“又怎会没有这种想法呢?”苏雪垂道。为了不让弟弟妹妹重复昔日的噩梦,也为了让弟弟有个好前程、妹妹将来能幸福,她一直“死皮赖脸。的依靠在沈默的羽翼下,从苏州到北京,一步也不离开。却又一直游离在沈默的家庭之外,不仅没有嫁给他,甚至连手都没跟他牵过,这不免让人觉着,这女人太精了,光想占便宜不想吃亏,简直拿沈默当冤大头了。
但沈默好像浑然不觉,一直对她有求必应,却从不提什么要求,其实若是他真的想要,她是根本无法拒绝,甚至也不想拒绝”虽然理想仍在心中,但她很多时候也在迷惑,分不清究竟是委身于这样一个男人幸福,还是献身于音乐快乐。
可他偏偏至今从未提过要求,就像当初真的中了她的盅一样。但苏雪知道沈默没有,她曾亲眼见他不声不响,便将穷凶极恶的巨寇玩弄于鼓掌之间,将阴险可怕的陆家公子,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的灰飞烟灭。试问这样的厉害人物,又怎会在男女问题上拎不清、算错帐呢?
这问题在她心中由来已尖。却一直难以启齿,直到今天,沈默说要她离开了,苏雪才下定决心,何定要问明白。他直以来。到底怎么想的,
面对着苏雪逼问的目光,沈默摇摇头,微笑道:“我从来没那么认为过,这下放心了吧?”
苏雪第一次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敲出点什么来,毫不意外的,她什么也看不出来,有些失望的低下头,轻声道:“那大人想听苏雪说说,我一直是怎么想的吗?”
沈默摇头笑笑道:“何必呢?人还是活得糊涂点好。”
“不,我一定要知道。”苏雪的情绪竟有些激动,抓着沈默的胳膊道:“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默被她的指甲掐得生疼,苦笑道:“好好,我说,但你放开我先。”
苏雪才察觉到自己失态且失礼了,赶紧松开手。低头道:“我不是故意的话假话?”
“假话如何?真话又如何?”苏雪目不转睛的望着他道。
“说假话呢,就是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沈默道:“我在享受这种暧昧的气氛,心甘情愿守护着你。”
“真希望这是真话”苏雪暗叹一声,强笑道:“那真话呢?”
“真话呀?”沈默正色道:“苏雪,因为我觉着你太不容易了”说着看看苏雪道:“女人生在这个世上,实在太难了,像你这种情况,更是难上加难,一个漂亮到让人惦记的女人,只导带着弟弟妹妹,还想让他们出人头地,拥有幸福的将来,要达到这个目标,能走的路太少太少,”
听他如是说着,苏雪陷入了沉默,再一次低下了螓,因为沈默说中的她的心迹一她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没有强夫的娘家可以依靠;也不走出身清白的良家女子,可以嫁个乘龙快婿,荣得一副诰命,荫庇自己的家人。
她的身份是名满金陵的“江南名故”但其实自己最清楚,不过是个“心比天高、身为下贱,的苦命女子而已。十岁的时候,因家道变故,被父母当作“瘦马,卖进青楼。只是老鸠见她是个美人胚子,对琴棋书画又有人的天赋,所以才费心尽力的栽培,还给她配了丫鬟佣人,为的是奇货可居,能养出一棵摇钱树来。
但这也从客观上,没有让她的自尊泯灭。尤其在那种满是不怀好意的肮脏环境中长大,使她对自己尊严愈着紧,甚至愿用生命捍卫自己的清白她不愿屈从自己的命运,哪怕威逼利诱,也不出卖自己的身体;哪怕用金山来请,也不愿变成男人的玩物,她是如此珍爱自己清白的女儿身,”按说,她这样绝不是个合格的敌女,但偏偏很快名声大噪,成了什么“江南名故”无数文人雅客争相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她的风采,无数富商公子一掷千金,只为买这个冷美人一笑。
能做到这点,自然还是靠实力,苏雪不但相貌出众,仪态优雅,而且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也让无数人趋之若警,追求者不计其数,据说还曾经有人不远千里专程前来,想把她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