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黄昏,梁皇宫中御书房内,亲近皇帝的文武,如野辞弄别、米擒继迁,以及宗室大将拓跋从武、拓跋昭日、拓跋宗厥,坐在各自席位看着上方扣碗的皇帝。
“房当、颇超、费听三部……三部……”
拓跋魁咬牙切齿的望着桌上的饭菜,掌下压着的碗底‘啪’的一声碎裂。
“陛下,房当三部……怎么了?”老臣野辞弄放下筷子,他心里多少有些猜到答案,还是想知道三部是如何落败的。
房内众人并未插话,静静的下文。
“怎么了……怎么了……”拓跋魁从未有过这般想要怒吼发泄,抓住案桌猛地一掀,沉重的书案,连同上面的碗筷餐盘、书本笔砚一起倾倒地上,声音嘶吼而出:“你说怎么了——”
他红着眼睛,双手握拳。
“如此绝佳的机会,绕行夏国后方,突袭积麦城……一旦功成,夏国前军必然大乱,便可趁机将其击溃,再腾出手来,与齐国那边过来的夏国东路军决一死战!”
“朕什么都想好了,计划好了!可他们呢!”
拓跋魁伸出手掌,张开五指,他眼睛渐渐变得通红:“五万人啊!一个个平日自诩山中最好的猎手,西北山中的勇士,结果被两千骑兵打的大败!”
又是一脚将地上的杂物踢飞,他怒吼:“简直耻辱!”
野辞弄别从地上将那封送来的情报展开手中,视线飞快上面一个个字迹,脸上也不由露出惊骇,两千打赢五万人,他听过那位夏国皇帝当年以四万对战十万燕国兵马,后来又是十五万,打到中原时,又是面对四十万的五国军队。
想不到他的麾下将军,竟然也如此夸张。
“房当、颇超、费听三部,就是一群山中的蠢猪。”宗室大将拓跋昭日拍响膝盖,显然对北面的三个部落不爽,而且这三个部落亲近宗厥,他与拓跋宗厥表面和气,私下里时常暗中较劲。
“宗厥,我说的对吧?”他朝对面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挑了挑下巴。
对面,名叫拓跋宗厥的男人,是拓跋魁父皇的族兄弟,跟拓跋昭日平辈,两人身材高大,豪迈勇武是宗室中仅有的几个将领之一。
不过拓跋昭日也只能在嘴上讥讽一番,真要比斗,他不是宗厥的对手。
此时,掀翻案桌的皇帝朝下方,两个又在斗嘴的族中叔父吼了一声:“闭嘴!”
两人顿时停下话语低下头,在没有其他旁人时,他们是叔侄关系,但在朝堂上,尤其在文武面前,就必须是君臣。
就在拓跋魁发怒时,外面有人在门外低声禀报:“启禀陛下,往利统领回来了。”
“让他进来。”
拓跋魁被这一打岔,压下心里的怒火,重新坐回椅上,片刻,门扇被宦官打开,往利吹山大步进来,他看到满地狼藉,有些错愕。
但此时他是来汇报这次带跋涉骑军出去巡视、操练的情况。
“陛下,今日臣带着跋涉骑军,在古荡山东北面,发现了夏国的辎重军营,便驱使麾下的勇士,合围了那支营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