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陛下说冬月不用兵,好,臣妾就依伱,如今年关已过了,陛下倒是发兵啊!”
“皇后,年关虽过,但也要准备不是?调兵、筹集粮草,哪一件不繁琐?”
“是繁琐,但陛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忘了你这皇位是谁帮你坐稳的!是臣妾的弟弟,魏国的皇帝!”
赵庄懿拍着胸口,声泪俱下,“如今臣妾家没了,胞弟也亡了,陛下就觉得不用欠这份情,可以不还了是吗?!”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齐庆宝紧抿双唇,手指死死扣住袖口,用力陷了进去,做皇帝这么多年,哪怕有些惧内,可他终究是皇帝,坐在大殿上,每天被臣子、宫人朝拜,眼下被妻子骂到了痛处,脸色渐渐变了。
不过他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来,皇后嫁过来一直跟着他,哪怕太子之位不稳那段时期,也是皇后出谋划策,借胞弟魏国皇帝赵传庭之手在中间帮忙穿针引线,巩固了太子位,方才登基大宝。
二则,几十年夫妻,他性子渐渐被对方压住,惧内已变成了一种习惯,很难生出反抗的心思。
这边赵庄懿见他不吭声,心里更急躁了,喋喋不休的数落。
就在这时,寝殿外面,一名宦官引着一名驿骑飞快过来,然后从对方手中拿过信函匆匆来到殿外,将信函转交给候在外面的殿前宦官,在对方耳边说了一句,后者立马敲响殿门。
皇后赵庄懿偏头呵斥一句:“今日陛下不见任何人!”
“皇后,你这是做甚,万一是有大事呈递上来!”齐庆宝手足无措的劝慰几句,外面那宦官的声音也有着急。
“陛下,是八百里加急,从飞雁关送来的。”
闻言,齐庆宝急忙让宦官将信函送进来,他拿过手中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化,手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一旁的皇后还未察觉,抬手一把将信函从皇帝手中拍到地上。
“臣妾在跟你说……”
啪!
齐庆宝陡然挥手一巴掌扇在赵庄懿脸上,几欲瞪裂眼眶:“啰啰嗦嗦,朕忍你够久了,你以为你还有赵传庭撑腰,你这皇后身份,朕说你是,你才能是——”
说完这句,他心里舒坦了不少,可捡起地上的那封信函,恐惧再次笼上心头,他根本不理会坐地上哭喊的皇后,摇摇晃晃的坐到桌前。
灯火照着他的脸庞,失神的蠕着嘴呢喃:“他娘的……三十万兵马……其中二十万骑兵,加上中原那些几支兵马,几乎全是百战之士……他要踏平齐国……怎么办……”
“将消息,发到梁国。”他抬起脸时,双眸全是一片焦急、骇然之色。
开乾三年,由飞雁关传出的消息终于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
元月末消息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传到大梁西都,原本开年后准备大干一场,改革国内的拓跋魁,愣愣的坐在皇位上,与朝中的文臣,各部落的首领鸦雀无声的听着传来的消息。
好半晌,他才艰难的挤出一丝话语。
“西戎人……西戎人投降燕国了?”
他从二十五岁当上皇帝,面对贫瘠的土地,他有着信心将其治理好,麾下的部落悍勇,但也是天下强兵,能与燕国夏王的士卒有一战之力。
只要改革国内成功,势必让大梁强盛起来,这样一来,他就真的能做到将天下为棋局,与天下间英雄纵横博弈了。
然而这种感受,在这一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