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安禄山取得联系了。”
他这样说着。
夜色如水,还有蝉鸣声在老树上一声接着一声单调的嘶鸣,皇宫内苑之中,早已睡下的皇帝“啊,不要!”的一声大叫,从龙床上惊醒坐起。
身旁的皇后也醒过来,知道他做噩梦了,伸手在丈夫后背轻抚。
“陛下,没事……只是一场梦。”
“嗯。”
赵传廷满脸冷汗的点点头,待回过神来,他下床踩着鞋子走到桌边倒了凉水灌下,皇后取了床边架上的一件单衣,为他披上。
“最近这段时日,城内城外事情繁杂,陛下心里压了太多事……”
赵传廷拍拍她放在肩头的手,望着房间里的某一处,勉强笑了笑:“朕自诩军政通达,可如今想来,不过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平庸之君罢了,眼下想想,那日与对方豪赌一场,也不知朕哪里来的勇气。”
他话语顿了顿,望着桌上烛火,目光迷离:“不过朕不后悔!”
“陛下……”皇后僵在了那儿,她不知道丈夫为何说这些话。
“外面臣子皆称朕乃熊虎之君,是大魏百年来少有的明君,呵呵……奉承之言,朕却一直听在心里,可哪里是什么熊虎,朕的数十万大军全都没了!如今只剩一座鹿阳,燕国兵马兵临城下,朕不能再假手他人!”
皇帝握住拳头,抖动的桌面摇晃烛火。
“城,朕要守住!”
他言辞凿凿,一字一顿:“朕亲自守护城中百姓!”
……
天光随着时间过去,翌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已拿了皇命离开鹿阳的刘衮再次去往燕国军营。
马车摇摇晃晃,他在车里想着拖延条件的说辞,胡搅蛮缠肯定是行不通的,他可不想拿脖子去试那位夏王的剑锋利否。
‘只能委婉,或者……引经据典……不成不成……’
就在这时,外面赶车的兵卒忽然开口,声音慌慌张张:“刘使臣,你快出来!”
护卫马车的一队士卒此时也脚步慌乱在走,刘衮与车厢里的副使对视一眼,急忙撩开帘子看了出去,是许许多多奔行的东西映入他眼帘。
“戒……戒备!”领头的小校在外面喊道。
周围是踏踏踏……的马蹄声,一拨拨北地斥候正从北面而来,足有上百骑,不过却是看也没看他们这支车队,径直越了过去,朝鹿阳的方向奔行。
“使臣……这……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