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舒卷,歇斯底里的厮杀声震响原野。
广甫城外西面,是超过十万人厮杀的战场,漫山遍野的士兵,呈一营,或几队士兵在田间、林野、河边来回冲杀。
奔行的马队呼啸而过,射出一支支羽箭,沿途厮杀的士兵中箭倒地,而给予回应的是,益州军士兵组成的枪阵迎上来,一杆杆长矛将战马刺倒,随后几柄长矛齐齐落下,将摔落地上的齐国骑兵刺死。
片刻,同样呼啸而来的齐幼虎,率领五百骑兵截杀上来,拦腰撞向这支千人的齐国骑兵。
又是一阵疯狂扑杀。
后方原野上的鼓车停下来,振奋士气的鼓声接连不断敲响。
杨玉环扭动腰肢,挥舞双臂,循着记忆中听过的秦王破阵曲,不停敲击鼓面,前方受到鼓舞的生奴人展露前所未有的凶性,不惧伤亡的拼命挤压齐国四万兵马阵列空间,斧子、长矛、猎刀疯狂朝对面劈砍,自身被齐国士兵劈砍、捅刺出伤口都没察觉一般,歇斯底里的拼命架势,一度将对方吓到了。
生奴将领阿奴虎拄着一口大枪守在四轮车旁,不停发出野蛮的吼叫。
对于生奴人而言,这些声音都是能听懂的语言,随着将领的吼叫不断开始变换战术,抱起地上敌我上方的尸体,当做盾牌,或者合力抛进对方锋线上,藉着对方被压到的空当,一窝蜂的厮杀进去。
房雪君俏脸潮红,她掷出手中刀锋,刺死一名齐国士兵后,直接踩过马鞍跳了下来,反手拔出腰间另一把刀,这些都是上好材质打造,削铁如泥,跟着生奴士兵往前疯狂劈砍,每一刀下去,对面步卒手中铁皮包木的盾牌,两刀就被劈的稀烂,打开的缺口,顿时让生奴兵找到进攻的方向。
西南面,横跨十里左右的赵云、张翼所率的幽燕军已经在数里的战场做出了切割的战术,之前抵御他们的两万西梁阵列,已经被切割围剿,被围在中间的虎骑营终于寻到了薄弱的地方,朝这边突围冲杀。
随着广甫城一万多名益州军从东面切入战场,齐梁两国九万兵马在这片原野上被三个方向同时进攻,除了身边的将校发出命令,后面的主将已经无消息传来。
将近一个时辰,战场上此消彼长之下,齐、梁两国士兵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出现逃兵,然后被督战队砍翻在地,然而,逃离战阵的士兵逐渐增多,督战队砍不过来,就用身体去挡,去抓住对方。
“滚啊,老子凭什么为魏国拼命!”逃兵反手一刀将那督战士兵劈翻,也不管死没死,拔腿就跑。
尤其战阵边缘的两国士兵,最先出现溃逃,随着逃的人越来越多,挤在中间的士卒心里开始发慌,然后,推搡、拥挤,渐渐朝着没有交战的地方涌了过去,守在边沿的督战队,此刻被这些红了眼睛的士兵吓到了,不敢阻拦,甚至也有督战队士兵跟着他们一起奔逃。
周围将领想要阻拦,可溃势已起,眼看后方两军主将更是没有丁点命令过来,心里也开始慌了,然后带着亲卫策马朝战场西面展开逃亡,或许一直逃,逃回梁国或齐国。
整整九万人的军阵,此时已经支离破碎,还有不少两国士兵在将领或校尉组织下顽抗,但整个战场上,已经形成了溃兵四散的场面。
张飞纵马飞奔,目光扫过四周,声音如雷:“二哥!二哥!”
有挡路的逃兵被他撒气般策马撞飞,活生生踩死,或者一矛刺死,赵云带着百余骑冲散几拨溃兵,来到黑汉身边,“三哥,还没找到二哥?”
赵云跟随刘备兄弟三人从微末起家,早已视他为兄弟了,跟关羽张飞兄弟相称,并不显得突兀。
“我看到他杀到齐梁大旗下的!看到的!怎的没人了!”
那梁国大旗下,全是一刀毙命的残缺尸体,有人的、马的,延绵数十丈,有这般刀劲的,只有关羽能做的。
“二哥!!”
张飞急得虎目湿红,催动战马继续奔行,边跑边大声呼喊,赵云以及身边的一百余骑也在搜索嘶喊。
“赵将军,张将军,那边!”一个奔行不远的白马义从,陡然兴奋的指着一个缓坡山林处。
那边,骑红马,金甲绿袍的身影正纵马奔下陡坡。
“翼德、子龙?”
关羽一手青龙刀,一手提着一颗人头,缓下速度,目光看向四周奔逃的溃兵,追杀的益州、幽燕兵马,脸上多了笑容。
“将这厮追上杀了,耽搁了一些时间。”他举起手中人头,正是细封云述,没了毡盔,露出髡发,既秃顶,余发扎辫,关羽正是提着他几根辫子举给张、赵两人看。
战场余下的便交给张翼、周仓,三人返回时,却是看到齐幼虎、钟季也在,他们原本跟随诸葛亮在后方,押运粮秣,见到二人,脸上顿时一喜,急忙骑马奔往广甫城。
果然,城门外便看到四轮车上诸葛亮稳坐那里,正扇着羽扇,一旁还有那个蛮将阿奴虎,以及正帮杨玉环揉捏双臂的房雪君。
“她们怎么也来了?”
见到二女,关羽等将脸色一沉,但还是翻身下马,不过先朝车上的诸葛亮拱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