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陈度郡。
城外一座庄子,厮杀一片,风和日丽的秋意之中,人的鲜血唰的溅在“玄水”二字的门匾上。
门坊下是人的尸体,往里延伸,猩红的血迹浇灌地面,零星的厮杀在不久消弭,裴旻拎着一人从里面走出,四周,擦着剑上血迹的绣衣司高手也都一一回来跟在他身后离开。
这是第四天,终于找到对方帮派驻地,将人抓住了。
随后,一把火点燃了附近房舍,裴旻将那人丢上马背,翻身骑上去,调转马头,喝了一声:“走!”
几人几匹马,将玄水帮直接灭了,消息传出的刹那,陈度郡直接炸开了锅,倒不是一个江湖帮派有多重要,而是这个帮派背后牵扯到了朝堂龙司空的家眷,这次玄水帮袭击了一伙燕国商队,还将捉来的人丢到府衙大牢,陈度郡的太守就知道这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了。
特意还被人嘱咐,既不要把人弄死,又要让对方承认是燕国细作,来魏国破坏的。
这下罪名还没落实,真有细作上门,把玄水帮一口气给灭门,陈度郡太守卫金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一个哆嗦,差点从小妾身上栽下来。
“娘的……这帮不要命的东西!”
他骂骂咧咧的了一句,随即派出了府衙所有捕快、衙役,还让郡尉带出两营兵马搜捕,一时间,陈度郡的江湖人瞬间变得老实,不再城中城外闹事,就看着一队队,一支支捕快、兵卒出城。
与此同时。
被称为刀斩铁的玄水帮帮主此时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人丢弃在了附近农田一条小渠里,被人发现时,早已没了呼吸。
裴旻等人眼下根本藏不住的,毕竟衣着奢华、口音、马匹都格外引人瞩目。
天光下,收割庄稼的农人看着几匹奔行的骑士闯入附近一片树林,裴旻先行下马,朝迎出来的房雪君等人拱起手。
“苏庭下落已探知,人还没转移出去,还在城中大牢,但想要救援,我们十几人显然做不到,这会儿陈度郡的士兵应该开始搜捕我等,王妃还有诸位从这里去西北十五里,那里有我们来时坐的船,都是郭祭酒安排好的退路。”
本想离开的房雪君走出几步觉得不对,回头看向裴旻和几个绣衣司的人。
“裴统领,那你们呢?”
“我等奉夏王令,过来救人,既然救不到了,那就杀人!”裴旻拱手一请,“王妃请上马!我等先护送你们离开。”
“师父,恐怕迟了!”
声音是李白的,他骑着一匹马从外面回来,随意的朝众人拱拱手:“陈度郡的兵马已经出来,还有府衙捕快,一寸寸的搜查,估计很快到这边,护送王妃赶紧走!”
裴旻此时却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他看了一眼,随后收起纸条。
“你们先送王妃!”
李白知道那是郭嘉的给师父,当下也不再多说,让房雪君等人先上马,一路往西北方向穿行,阳光之下,众人按着剑柄、刀柄、附近的农人、过往的商客,都是警惕的对象。
然而,还是被陈度郡的侦骑发现,对方也不过来,远远的看着,射出响箭。
咻的声音声升上天空。
陈度郡派出的兵马、搜捕的衙役、捕快此刻都被惊动,几名总捕先后带队冲过去,而大批陈度郡的兵马也在朝那个方向合围,从天空俯瞰下去,一张巨大的网已经将二十几个朝西北方向奔行的人罩了下去。
……
涛涛浑河以北的口岸,同样一片混乱,一支五百人的骑兵分散穿行河岸所有码头、渡桥,挥舞刀锋、长矛。
也有单骑奔行嘶喊:
“征调沿岸大船,所有人不得渡河,封锁一切消息,敢私自逃离,视为细作,就地处决!”
不到半个时辰,地面震动着,开始轰鸣起来,一片目瞪口呆的视线之中,更多的战马踏着铁蹄犹如长龙奔行而来。
近两千骑兵的铁蹄惊起浮沉,引起一片惊呼叫喊,随后惊诧的尖叫被压制。
一支数百人先行而来的西凉军,轻装前行,歇息了片刻后,有“先行渡河,抢占码头”的命令下达,他们径直钻入两艘商船货舱,船帆升起,不久,驶向南岸的魏国地界。
驶离的大船后面,更多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身影隐约而来。
……
下午的阳光并不是那么耀眼了。
喊杀声变得迫切,一道道捕快的身影穿山越岭,或奔行田埂之间,手中都是对付江湖人的器具,总捕王朔阳下令他们不要与对方直接拼杀,有阴招尽量用阴招,打不过就立即跑。
目前,军队那边已经有几支小队与对方交过手了。
一个照面,被对方二十多人杀了十七个,这是他见过最凶残的江湖高手,不过有传出的消息,是来自燕国的细作——绣衣司。
玄水帮的帮主,他打过交道,在这片地头上算是厉害人物,被人狗一样从家里提出来,弄到外面一刀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