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很快就天黑了。”
霍弛黝黑的双眸中跳动着火光,他以为他跟她一样,能狠心地做到随时抽身?
还有那周时章,霍弛很后悔在冀北时没有悄悄做掉他。
“不许去。”
“他是我的表弟,现在是我的下属,我对他没有别的意思,你没必要吃味。”裴月姝皱眉。
霍弛冷笑,“这样的话你同我说有什么用,你该同他说。”
“你不让他死心,他怕是这辈子都会惦记你。”
裴月姝面露犹豫,前些日子也是她太忙了,忘记了这件事,或许他说得对,她应该早些和表弟说清楚,省得舅舅舅母一直操心他的婚事。
霍弛趁她思考之际,突然在她脖子上轻吮,裴月姝后知后觉推开他,裹着巾子去内室更衣。
出来时,见霍弛一丝不挂地躺在她的床上,目光幽怨,她没忍住笑了一下。
下一秒,霍弛那要杀人的目光就射了过来。
裴月姝撩开幔帐出去,周时章已经在正殿候着了。
“微臣参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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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表弟快坐。”
裴月姝虽换了身衣服,但身上和头发上还是充斥着一股水汽,以及那娇艳欲滴的脸,看得人无端觉得口干舌燥。
周时章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快速收回视线。
他这次要报的是燕王的事。
燕王和域外一个叫挞拉的小部族发生了冲突,而燕王请旨要剿灭挞拉的折子已经在路上了。
可前不久,这两方人还要合伙现在却闹成这样,不知是真的闹掰了还是障眼法。
裴月姝点头,“我会让贺兰辞去验明真假,想来不久后挞拉也会派使者前来京城交涉,届时你多带些人看着他们,别叫他们死了,也别让他们生事。”
“是。”说完了正事,周时章也关心起她的病情。
“离那些人进京还有些时日,趁着这段时间,太后好好歇歇将养身体,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若不是这件事太要紧,周时章也不想进宫打扰她。
许英才死后,贺兰辞一点一点接替了他的职位,也就没空再入宫。
那些流言也渐渐停歇,周时章方才反应过来,之前种种不过是小姝妹妹做的一场戏,至于是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和贺兰辞一文一武,各司其职,也不会互相过问。
能这样一直陪在她身边,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也就够了。
“等等。”
裴月姝叫住他,到底是最亲的亲人,她不忍心把话说得太过伤人。
可一直拖着不说,也是耽误了他。
“你也老大不小了,舅母一直盼着抱孙儿,舅舅虽然不说,但肯定也希望你能早日成家,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周时章表情僵硬,盯着她的脸不说话。
裴月姝没有避开目光,“京中大家闺秀很多,只要你能瞧得上眼,我都会尽力为你安排。”
周时章泄气一笑,要瞧上早就瞧上了,这两年周府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踩断,只是他通通都不喜欢。
他喜欢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妻。
“太后不必费心了,我没有成亲的打算,即便娶了别人家的小姐,也是耽误人家一辈子。”
裴月姝皱眉,没想到他会这么倔,明知他们是不可能的。
“那你打算做什么?你可有想过你爹娘和祖父祖母。”
“还有时堰在,周家的香火断不了。”他低下头,似乎也觉羞愧。
“时堰是时堰,你是你,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太后的表弟吗?”周时章愣住,莫非她发现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直到裴月姝不在然地将目光偏开。
周时章浑身的血气上涌,就像是一直被他小心翼翼藏起来见不得光的东西,突然有一天被人摆在了明面上供所有人观赏、嘲弄。
他后退几步,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太后......不必为我,不必担心我,我是个大人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绝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困扰,我爹娘那我会和他们说清楚。”
“表弟,你这是在逃避。”
“我没有!这只是我的个人选择,霍弛不也这把年纪还未娶妻。”
裴月姝面色微变,怎么提起他来了,周时章这个态度让她感到头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太后若是没什么事,微臣先告退了。”
周时章逃也似的往外走,可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霍大人,你怎么在这里?”他眯着眼,甚至抓紧了剑柄。
在霍弛想当摄政王时,周长风就一直担心霍家会架空皇权,周时章更是看他越发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