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姝摁住他的手,眼中写满了警告。
霍弛当作没看见,这么多个月没见了,他委实想她。
隔着一堵墙,那边皇帝正在被太医救治,这边臣子正与宠妃抵死缠绵。
外面的人是胡广福,“贵妃娘娘,陛下醒了,说要见您。”
裴月姝将霍弛推开,用帕子擦拭嘴唇。
霍弛面露不悦,又一次揽住她的腰想要继续,却被她用手指抵住了唇。
“别闹。”
她红唇轻启,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霍弛面色不变,轻轻撕咬着她的手指。
外面又传来胡广福的声音,
“我在更衣,马上就来。”裴月姝想抽回手指但未果,只能继续瞪着霍弛。
这人今日是疯了不成?
霍弛还是存着理智,他从身后抱住她,轻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徐从云医术高超,萧玄誉不见得会死,原定的计划怕是还要继续,那个人真的可信吗?”
“可信。”她冷漠地张口,就要推开他。
她越是这样,霍弛反倒越是不想松开。
“记得和你那表弟保持距离,别让别人抓到把柄质疑长极的血脉。”
裴月姝觉得他无理取闹,她怀上长极的时候,周时章都不在京城,况且他们只是兄妹关系,哪有他说的那样不堪。
“嗯。”
感受到她的不耐和怒气,霍弛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方才放人。
高大的身躯隐于屏风之后,裴月姝理了理衣裳,从容地推开门。
胡广福见里面没个人伺候颇为疑惑,但又想到殿中大乱时,裴月姝奋不顾身地冲到大皇子身边用身体保护,可见她是真的疼爱孩子。
如今宫中不太平,她还让所有宫人都守在大皇子身边,胡广福对她的敬意更甚。
萧玄誉已经清完了两次毒,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起第三次,徐从云决定过两天再清第三次。
萧玄誉虽然醒了,但身体却无法动弹,像是全身经脉断裂,徐从云也没有办法,只保守的说先养养看。
裴月姝在床沿坐着,萧玄誉久久未语,旁人就更加不敢开口说话。
“霍弛呢?”他强撑起精神,这样的绝望他在江南时已经感受过一次,可那次他既然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
殷常和胡广福四周看了看,“这刚刚还在这呢?”
萧玄誉对霍弛说不上完全信赖,只是长极还这样小,他若真的有个什么万一,长极和那霍家小姐的婚事是助益也是枷锁。
他得在取消这门婚事前,榨干霍氏为长极的将来铺路。
“去找。”
胡广福立马带着人下去,此时禁军统领贺铎和司刑房的汪琼前来禀报,他们顺着那些行刺的宫女太监,最终查到这次行刺和太后脱不开关系。
萧玄誉剧烈咳嗽了起来,四王爷重重叹了口气。
“臣已经从慈宁宫悄悄搜出了一些信件,是太后与凌王的私下勾结的铁证。”汪琼将信呈了上去。
盖因这次皇帝晕死过去之前说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查明刺杀的真相。
汪琼这才敢偷偷闯入慈宁宫,不仅是慈宁宫,宫中每处都被搜查了一遍。
萧玄誉手里捏着魏太后谋害先帝幼子的证据,又接连打压了魏家,本以为他们会老实下来,没想到她竟起了这样的心思。
勾结凌王,难道她还想这凌王登基后她还能好好当她的太后吗,凌王的生母可是还在世呢。
“此乃家丑,切不可外扬。”萧玄誉虚弱道。
众人连连点头。
萧玄誉又交代贺铎,一定要守好景阳宫,决不能让大皇子受到一点伤害。
裴月姝目光微闪,因为凌王的突然介入,萧玄誉不得不变相地承认了长极的太子身份,否则他这一死,这江山很可能会被他的兄弟夺去,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成为了一场笑话?
随着封锁慈宁宫的旨意降下,这场闹剧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
一个月间,皇帝遇刺,太后崩逝,各地的诸侯王被召回京城奔丧。
凌王虽然已经察觉事情败露,但还是硬着头皮进京,只要萧玄誉一死,他就还有登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