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明亮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瞳孔里的神采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茫，就像是迷失在无尽的黑暗中，找不到出路。

“怎么可能忘得了？你告诉我怎么能忘得了？阿瑾，为什么你想起了一切，唯独忘记了爱我？”他嘶吼着，仿佛只有这样，内心的伤痛才能得到宣泄。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冷漠而疏离，表情毫无波澜，看着面前的男人在痛苦中挣扎，却丝毫没有伸出援手的打算。

忘了爱他？怎么可能忘得了。在瑾安想起一切后，她就知道自己是爱面前的男人的。

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心跳跳动得那般急促。哪怕她忘记了一切，可心跳却依旧记得见到他的频率。

此刻痛苦的又何止是他一个人，她决定放下的那一刻，心也宛如刀割，就像是前世的自己在惩罚现世的自己一般。

可惜她十分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尽管她现下只想着逃避，但她最终还是会为了飞升竭尽全力的。

与其同云璟纠缠不清，倒不如在这里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

更何况，她并不认为云璟爱的是此刻的她。这个世界不是围着她自己转的，她不会妄自尊大地认为他还会像从前那样爱自己。

云璟爱的不过是前世的她在如今自己身上留下来的印记罢了。

而她对云璟的爱也不会如上一世那般热烈，纯粹。

她如今的爱更像是失去了很久东西，突然有一天回到自己手上的那份欣喜罢了。

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与其让这份爱变得不纯粹，倒不如让他们的爱停留在那一场战争之中，这样也许对他们更好。

沉默了许久，瑾安依旧没有说话，没有做出回应。

那双黑润润的眸子，没有像从前那般充满暖意地望着她，而是严肃中带着混乱的茫然，如同冰雪覆盖原野，白茫茫一片毫无生机。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打破这份沉默。

突然一声“拜见国主！”深沉而缓慢地闯进了他们的耳中。

瘦瘦的身个，脊背微微的有些弯曲，脸上满是皱纹，头发和胡须花白，可那两道眉毛却又密又长，就像庙里的长眉罗汉似的，向下扑散着，把一双眼睛遮住了，使人觉得他总是在打瞌睡，没精打采的。

“大国师？”云璟此时像是溺水的孩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转过身来，没再看瑾安。

只留下一句：“今日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给瑾安，便与国师一同离开了。

瑾安还是没有说什么，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才抱起小叶子离开。

一人一精，走在宫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