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同时转身,叶轻臣快速揿灭手里的烟头,朝她走过去,“还难受吗?”
裴歌想避开他的手,但因为胃里空空实在是有些难受,便任由叶轻臣扶着自己。
“我没事。”她摇摇头。
周倾在一旁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他凑过来说:“歌儿啊,你这身体不咋行啊,别是因为某位在这里所以故意装的吧?”
说完周倾还朝叶轻臣挤了挤眼睛。
“啊——”
接近着,走廊里传来周倾的叫声,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皮鞋上一个深深的高跟鞋印,愤愤地盯着裴歌的背影。
叶轻臣提议:“我送你回家吧,周倾说你昨天晚上就喝了酒,别任性。”
她低头沉默了半天,方才点点头:“好。”
虽然刚刚吐完觉得肚子里空了不少,但哪些酒精进入皮肉,早就已经扩散,这会儿后劲儿上来,有点头重脚轻。
来时是她开的车,现在几个人都喝了酒,叶轻臣说叫代驾。
裴歌制止他:“车子我改天来开,你不用送我,帮我拦个出租就行。”
几人走出1912的大门,周倾离开前拍拍叶轻臣的肩膀,“你照顾好歌儿啊,我走了。”
最后裴歌拗不过叶轻臣,他要送那他就送吧,但她是没有任何应付他的心力了。
临近六月的临川早就进入夏季。
到了夜里气温也居高不下,热风呼呼地往车里灌,裴歌将手伸出去感受了下,被叶轻臣提醒危险,于是她又将手给伸回来。
时隔多年,叶轻臣重踏故土,心里有些酸涩。
他侧头去裴歌,她闭着眼睛靠着车窗,夜风扬起她的长发,他稍微一伸手,柔软的发丝就和他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车厢里一阵安静,叶轻臣甚至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或者车子可以一直开下去。
不知道是上天应了他心里所想还是怎么,车子慢慢停下来,叶轻臣侧头,他们还在市区里。
四周充斥着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司机转头对他们说:“好像前方发生了车祸,堵起来了。”
叶轻臣探头看去,果然堵死了,不远处隐约可见忙碌的医护工作者和警务人员。
裴歌睁开醒来时,刚好听到司机在说:“……好像是好多年前那一直没啃下来的涉|黑|贩|毒的团伙,今天警|察发现了他们其中一个同伙,那个人不要命啊,这不一场车祸害死好了多人……”
“歌儿,你醒了。”叶轻臣及时打断司机的话。
她大概知道前面出事了,抬头朝窗外看了看,侧头问叶轻臣:“堵车了吗?”
司机叹气:“是啊,前面死人了,堵起来了。”
叶轻臣伸手过来握了握她有些发凉的手,温声跟她说:“我下去看看,你就在车里待着,别乱跑。”
裴歌低下脑袋,点点头:“好。”
司机大概是有自己的那种司机群,从这些地方了解到一些东西,他回头跟裴歌说:“这条路一时半会儿估计是通不了了,那个亡命徒撞死撞伤了好多人,前头还有车子起火了,今天真是不太平……”
他这话引起裴歌一阵生理不适。
她跟着也推门下车,抱着手臂朝前面走了几步,迎面走来不少人,纷纷在惋惜在可怜,说着什么太惨了。
裴歌朝那边看过去,火光冲天,火焰里依稀可见一辆面包车的轮廓。
生日这天撞到这种事,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想到这里,裴歌摇摇头,世界这么大,每天都有意外发生,也每天都有人过生日,迷信罢了。
叶轻臣折返回来见她站在路边发呆,他快步走过来:“歌儿,怎么站这里?”
“车子里太闷了,前面是什么情况,能走吗?”她问。
叶轻臣脸色不太好,“不太乐观,我去把车费付了,咱们走一段路再拦车。”
她没说什么,点点头。
司机因为这事堵在路上,叶轻臣懂人情地多给了不少车费,然后他拉着裴歌往回走。
叶轻臣见她一直低着头,以为她是看到那车祸现场有些不适,于是安慰她:“别去想,等会儿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好。”
一路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叶轻臣重新拦了一辆车。
这次一路顺畅,车子驶入半山别墅区的地界后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裴歌跟他说:“我明天还要上课就不去送你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叶轻臣看着她,点点头:“好。”
他的手机在震动,裴歌将头转过去。
叶轻臣看了眼来电显示,将电话给掐断了。
车子停在裴家门口,裴歌微微侧头,跟他说:“我走了。”
然后便推开车门下车。
她没朝后看,径自朝大门走去。
“歌儿。”身后叶轻臣叫住她。
回身时,他已经到了她面前。
裴歌抬头望着他,“还有事吗?”
“生日礼物。”
他递上来一个东西,是个信封。
裴歌拧起眉头,伸手接过,跟着就想拆开。
叶轻臣却上前抱了她一下,低声对她说:“回去再拆吧。”
手中的信封过于地轻,里面薄薄的一层,好似什么都没有。
“歌儿,我走了。”
她目送他的背影,车子随后消失不见,裴歌低头漠然地一把撕开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