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心里阴阴笑道:吃吧吃吧,做一个饱死鬼也好投胎。
萧荻叹道:有酒无色未成席,无有佳人作陪,这酒味也就差了三分。
南宫翎笑道:怎会无佳人,【秀玉坊】瞿大家色艺双绝,一手琵琶有如天音,今日我等有幸请到瞿大家,就由她为萧兄弹上一曲。
萧荻懵然道:这【秀玉坊】和瞿大家我怎么没听说过?
公孙静亭面白无须,脸形瘦长,长得像个痨病鬼,偏偏自命风流,每日折扇不离手。
只见其手摇折扇貌似沉醉道:秀玉坊的头牌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城北的小香山方圆百里都是秀玉坊产业,九大城大半都有其产业,我等几大世家看似豪富,与秀玉坊相比其实多有不如。
萧荻“哦”了声,看来还是融入这个圈子时间太浅,秀玉坊应该只出现在世家子弟圈子里,普通修士恐怕也消费不起。
一个绿衫罩面、怀抱琵琶的少女盈盈走了出来,只稍稍向众人低首便在一张绣凳上坐下,身后却站了一个长着朝天鼻梳着羊角产辫的十二三岁丑陋女童,旁边还站着一个鸠面老妪,观其修为,赫然已经是元丹后期。
萧荻不禁大为震撼,一个娼寮妓寨把自己扮成高大上不说,还有如此实力,实在是难以想象。
这位瞿大家看上去只有筑基后期修为,看不清其真实年龄,那一块小小面纱仿佛让此女罩上了一层迷雾。
此女给萧荻的第一感觉是端庄,第二是柔媚。萧荻从未想过这两种特质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是装不来的,必然是长期的教养熏陶有关,琴棋书画的长期浸染就是其中之一。
“叮叮咚”,女子指尖在琴弦上拨弄,清脆的声音如泉水溅石,未曲先有意,这居然是上古名曲【踏春】,市井小儿也会哼哼几句,想不到此女手下立时变了味道,竟有一丝空灵韵味。
曲声和缓,日丽风和,鸟儿在山林间鸣唱,花儿在山间盛开。少年男女在溪边戏水打闹,有人已经在眉目传情。
溪流一路向下,小溪汇流成河,马嘶声响起,少年在草原上狂奔,少女在陌头远望。
琴声转急变得奔放,充满了恣意纵横,复又变得舒缓,调声变得时断时续,仿佛是月上柳梢头,男女之间的呢喃。
温柔的琴调如月色一样铺洒大地,恋人在依偎中迎来了黎明的曙光。调色如轻纱飘落,曲终。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萧荻似是仍沉浸在曲中难以自拔。
南宫翎笑道:萧兄这应该是醉了,瞿大家可以扶萧兄入内安息了。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没人反对,仿佛天经地义,少女将琵琶交予女童,盈盈站起走到萧荻身边,轻轻将之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