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巨人们几乎快要疯掉了,他们捶打着大门,诅咒不断,而巨山的长子弯下腰来,恐吓般地将一根手指放在奥斯塔尔的肩膀上,“给我们打开门,术士。”他毫不客气地说。一边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一旦他们找到了金子,就用石头或是冰块砸死这个术士。但他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一股力量就击中了他的腹部,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就像是他还很小的时候被一只冬狼咬穿了肚子霜巨人惊恐地咆哮了一声,向后退开。
奥斯塔尔并不觉得那个比起施放神术更擅长舞蹈的祭司能够给自己什么帮助,他对巨山长子所做的事情让霜巨人们因为似乎触手可得的财富而火热的头脑变得冷静了一点,他们向大门的两侧退开,空出一个很大的地方交给红袍术士,而红袍术士走到距离大门还有二十尺的地方,从袍子里抓出一些粉末,开始吟诵咒语。霜巨人们好奇地盯着他看,他手中的粉末就像燃烧的炭火那样散发着热量与鲜艳的色泽,他们并不知道那是红龙鳞片的粉末,但这个并不会阻碍到他们在之后臣服于术士所展现出的力量奥斯塔尔震动着自己的肩膀,那些粉末烧灼着他的手,渗入他的皮肤,带来刺痛,它们沿着血液流向心脏,在那里凝结成火热的结晶,术士的肺部剧烈地鼓胀着,他的咽喉就像是吞咽了有毒蛇类的唾液那样抽搐与灼烧着,但他还是坚持准确地发出了最后一个音节。
术士沉默了大约一个心跳的时间,当霜巨人们以为他的法术失败并且准备为此卷起嘴唇的时候,奥斯塔尔的双唇打开,火焰从他的喉咙中猛烈地喷吐在冰冷坚硬的门扉上。普通的法师在施放这个法术的时候只能产生暗红色的火焰,并且只能坚持大约数一百个数的时间,而有着巨龙血脉的术士却能产生金色甚至白色的火焰,这种火焰就连钢铁也能融化,坚冰也无法抵抗,而奥斯塔尔的喷吐持续了整整一百五十个数。
霜巨人们身边的冬狼哀嚎不断,而它们的主人则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躲避火焰的热量与亮光,祭司是最先退开的一个,相比起其他霜巨人,他身上的皮毛最多,最丰厚,而他的头上还戴着一个装饰着许多丝绸与羽毛的冠冕,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心理作用,但他能感觉到他最初的打算就像是那根最漂亮的长尾羽一样迅速地萎缩了。
术士的法术结束之后,空气仍旧残留着一丝让霜巨人们异常不适的温暖,但让他们高兴的是,那扇透明而坚固的门扉被融化出了一个大洞,水从洞口四周流下,又被极度的寒冷凝固住,就像是在门前铺展开了一条带着流苏的长毯。一个霜巨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用他的两只手抓住光滑的边缘,先是探出一个脑袋,然后是肩膀,腿和手臂,当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殿堂里的时候,他咧嘴笑了起来。发现最先一个行动的同伴没有死也没有受伤之后,剩下的霜巨人也争着要爬进来,两个霜巨人在对他们来说有点小的洞口堵住了,谁也不肯让谁。巨山的长子大踏步地走了上去,抓着那两只肥厚的脖子,用力拉起这两个显然已经忘记了身份阶级的霜巨人,他把他们扔在地上,然后一人给了一拳头,这还是因为祭司厉声喝止的缘故,毕竟他们在降落到这个岛屿的时候就损失了好几个霜巨人和食人魔,在进入王都的时候,食人魔们又被派遣去纠缠住那些即便被打碎也能一次又一次站起来挥舞长矛的魔像守卫,他们之前还损失了一头冬狼谁也不知道侏儒是什么时候在肉里混入了毒药的。
他们已经经不起额外的损失了,别忘记,除了人类与精灵,他们还有另一个敌人需要对付呢。
巨山的长子悻悻然地爬入洞口,这次没人再敢你争我夺。站直了身体后,部落的新主人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殴打那个胆敢在他之前进入到殿堂里的霜巨人,但没有折断他的手脚,也没有挖出他的眼睛,这个可以留在以后再做。
那些盗贼已经逃走了,只留下了空荡荡的殿堂,殿堂里矗立着上百根方柱,柱顶与基座都盘绕着飞龙,光线从半透明的穹顶照射下来,没有一丝缝隙的地面如同冻结的湖面那样光洁明亮,就像是一块硕大无比的苍白的绿宝石不是霜巨人想要的那种“金子呢?”巨山的长子狂怒地咆哮道:“金子呢?你说过这里有金子!”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的朋友,”红袍术士仍然用他所擅长与习惯的语调轻柔地说道:“银龙……”他停顿了一下,原本他是想说,巨龙不会将金子放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但霜巨人会,他们用金子装饰自己,所以他及时地改变了自己的说法:“银龙极为谨慎,”他说:“在她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后,她会挖掘一个洞穴,把它们藏起来,那可能是个很深的洞穴。”
“这里没有洞穴。”巨山的长子说,然后其他的霜巨人们开始用锤子和斧头敲打地面。
“你会带我们去那个洞穴。”祭司说。
“毫无疑问,”奥斯塔尔说:“这正是我的愿望。”他伸出手指,隐形的小魔鬼露出身影,双头毒蛇阿莫尼斯懒洋洋的甩动着尾巴,它当然不会自己去跟踪那些蠢货,然后让阿斯摩代欧斯向它的主人献殷勤,“给我们带路吧,”奥斯塔尔说,“阿莫尼斯,我的小魔鬼。”
这个专属性的称呼让阿莫尼斯快活地笑了起来,它不得不承认它有着一个就像是迷诱魔般巧舌如簧的主人,但它还需要承认一下的是,它也很喜欢受到恭维与认可,就像是现在:“跟我来,”它飞了起来,尾巴愉快地卷曲着,“阿斯摩代欧斯正咬着他们的屁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