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签下自己的名字吧,诸位,”她说:“在强大而威严的恶魔主君,格拉兹特的见证下。”
如果说刚才几位施法者还有点不情愿,现在他们更想要离开,就算失去主人的青睐也好,在一张由恶魔主君做见证人的契约上签字,他们总觉得自己会失去比得到更多的东西,但不知何时。恶魔的迷雾已经笼罩了整个港口,他们转首回望甚至看不见自己的船,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反悔的机会。
即便如此。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最后还是一个不幸距离黑曜石宝座最近的年长法师在女性术士的威胁下走上前来在卷轴的空白部分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一写完字母的最后一笔,黑色的名字就微微闪动着变成了熔岩般的赤红色,然后缓缓渗入卷轴,最后是星光一闪,表明魔法星河已经接受了这份契约,他与东冠的协议已经生效接下来他们一个个地上前来,神情不愉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个有着恶魔血脉的术士大概是个例外,他看上去十分地放松。在卷轴上签下名字的时候完全就是一挥而就,在退后让另一个人签名的时候,他还有心力对女性术士挑衅般的一笑。
他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笑。
一只无形的巨手突然抓住了他,把他举到半空中,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他变形的身体是如何清晰地显露出巨手的轮廓,那只手缓慢至极地收紧,一点点地把他从肩膀到髋骨的部分都捏的粉碎,如果是个凡人,大概在被抓住的那一刻就死了,但有着恶魔血脉的术士却能一直哀嚎到被捏成两段。他的上半部分落在地上,溅起淡红色的海水,而剩下的两只脚还能蹦跳。像是要从曾经的主人身边逃进安全的海里。
施法者们本能地后退,法师们的手放进了袖子里,而术士则晃动着身体,空气中充满了魔法波动时产生的细微火光。
“别紧张,”隐藏在迷雾中的格拉兹特懒洋洋地说:“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看,”那张卷轴突然立了起来,卷轴所用的纸张是经过漂白的人类皮肤,上面有着柔和的细纹。几个法师集中注意力去看的时候,发现他们之中的一个名字并没有完全地隐没:“一个小把戏。”格拉兹特冰冷地对击了一下手掌:“但不该在我面前玩。”
很显然。那个有着恶魔血脉的术士或许以为恶魔的主君会对他网开一面,但他对恶魔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了解。
“所以说。”在下一个法师被催促着在卷轴上签名的时候,恶魔的主君格拉兹特在他的黑曜石宝座上不满的发着牢骚:“在主位面养孩子根本就是一个错误,这儿太安逸,结果就是养出一群无用的小老鼠,我说,难道无底深渊不是个好地方吗?也许黑了点,冷了点,热了点,战争多了点,植物少了点,但至少还是有不少值得一看的景色、建筑和恶魔的,而且食物也不是那么匮乏,只要你愿意,无论冥河还是哀悼荒原都有不少值得品尝的灵魂……”
施法者们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他们在恶魔主君的唠叨声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伴随着勉强可以忍受的头痛耳鸣,现在他们只想赶快离开这儿,就算是马上赶到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口也行,至少火山不会像个怨妇一样地抱怨孩子的养育问题。
巫妖突然说了一个名字,签这个名字,他说。
异界的灵魂非常吃惊,因为自从来到这儿,巫妖就没和它“说过”另一个位面的语言,虽然他已经从异界的灵魂那儿读到了,但刚才曾经的不死者说的确实就是那个位面的语言什么?
签我告诉你的这个名字。巫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