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们只是和我有点,意见不一致。”
“那可算不得是个理由。”小魔鬼说。
“我想离开这儿。”梅蜜说:“但他们不愿意。”
“这可真奇怪,”小魔鬼假惺惺地说:“所有的人都想要离开这儿,他们也应该离开这儿,总不能守在这儿等死啊。倘若不是我不会受到疫病的侵害,我也会走的。”
梅蜜感激地望了它一眼,她现在太需要有个人来说她没做错:“但我失败了,”她说:“他们封堵了城门。”
“我看见了,”小魔鬼说:“人类的想法有时候真奇怪。那么,您现在该怎么办呢?城里的食物不多了,又被那些白袍拿走了一大部分,那块奶酪是我仅存的食物了。”
梅蜜低下头,那块奶酪还剩下不足手指头大的一块,被她紧紧地捏着,已经变了形。
“您为什么不会去找他们呢?”小魔鬼问。
“……离开的时候,”梅蜜说:“我的做法不太……嗯,温和……”
“但您是个女人啊,”小魔鬼真诚地说:“而且又那么地美……他们应该会原谅您的。”
梅蜜笑了笑,“或许。”小魔鬼的话确实让她振奋了些,对,伯德温,她至少还有伯德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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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德温躺在床上,那是一张相当舒适的床,伊尔摩特的牧师从无主的住宅里搬来的,这里的每一个病人都可能随时死去,在未能取得治疗这种疫病的方法时,他们只能给予这些不幸的人诸如此类的少许安慰。
他之前并未想到,这种疫病竟然会那么地可怕,他受过伤,以为疼痛于他而言,不过是一道司空见惯的餐点,但他错了,这不是刀剑能够导致的疼痛,也不是烙铁能够导致的疼痛,更不是绞索或是毒药那种能够让你痛痛快快离开这个尘世的疼痛。这种疼痛如同跗骨之蛆,无所不在,它像是从骨头里而来的,有像是从血肉中而来的,或者说,更像是从灵魂中而来的,它时时刻刻都在,不曾留下一丝的机会他疼得昏迷过去,又因为疼痛而清醒过来。
最让伯德温痛苦的是,他知道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看到了那些已经无法救治的人,他们从身体里面融化,血混合着内脏的碎片从每个孔洞中流出来,就像是被装在皮囊里的腐烂到半降解的肉,克蓝沃的牧师在搬动他们的时候,伯德温几乎能够听到他们发出的晃荡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