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保冷笑着不说话,一旁的载垣却站了起来,说道:“僧王爷,胜大帅是钦差,受命节制前线诸军,你如果坚决不从,就是抗命,王爷请别逼胜大帅行军法。”
阴沉着脸盘算了许久,僧格林沁很是勉强的点了点头,咬牙接过了胜保的命令,然后僧格林沁又质问道:“为什么要把上海团练调到北线?本王又要建出城,又要抵御长毛,为什么还要削弱天津南门主战场的力量?”
“王爷放心。”吴超越接过话头,很是轻松的说道:“如果长毛敢出城和你交战,你一旦支持不住,只要一个招呼,下官一定立即派出援军,绝不会让你孤军苦战!”
“王爷,听到了吧?”胜保也微笑着说道:“本帅把吴道台的军队调到北线,当然是为了不给长毛半点北上的机会,迫使长毛从东南两个方向逃跑。还有,此前没有吴道台时,王爷你也不是单独在南门外立营么?”
目光凶狠阴毒的看了看胜保,又更加狠毒的看了看吴超越,僧格林沁重重哼了一声,抬腿就直接冲出了中军大帐,留下吴超越和胜保在中军大帐里互相挤眉弄眼,一起心中大快。
按照胜保的安排,清军的调动迅速展开,值守东门的达洪阿首先移营,先带着所有东门驻军移营到西门外驻扎,帮着桂良和保桓等人加强西线防御。而吴超越则是等达洪阿的新营地建成后才带着吴军练勇北上到了北门外,与清军德兴阿部联手加强北线防御对此,德兴阿和他麾下的清军兵勇当然是高举双手双脚欢迎,终于可以放心睡觉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在此情景,违心领命的僧格林沁自然是奋笔疾书,写下折子送往京城弹劾胜保瞎指挥乱下令,有私纵长毛之嫌,并且指出让太平军继续流窜的种种危害,力请咸丰大帝下旨干预,逼着胜保收回乱命。但是很可惜,胜保也早就料定了僧格林沁会打小报告,同样是早早就写了奏折送往京城,向咸丰大帝报告自己的战术计划,并且列举如此做的种种好处,并承诺只要逼得太平军离开天津城,自己就一定能打败太平军主力!
如果换成了其他的矛盾,咸丰大帝肯定会悄悄站在僧格林沁一边,优先采纳僧格林沁的战术建议。但问题是,僧格林沁的四面围城战术虽然也不算错,却太过消耗时间,每耽搁一天咸丰大帝就得往天津战场多扔一万多两银子,再加上载垣的密折上又列举了僧格林沁攻城战术的可怕开销,国库早就见底的咸丰大帝当然是做出了正确选择批准胜保的战术计划,同时也逼着僧格林沁遵从胜保的帅令行事!
主子也站在了胜保这个奴才一边,咱们的僧王爷当然也没了办法,只能是老老实实的依令行事,命令部将庆祺和松玉率领本部人马及两千多乡勇进驻太平军废弃的出城,修补出城用于立足,同时胜保也派出了几百采煤工人进驻出城,在僧格林沁军的掩护下开始秘密挖掘地道。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胜保、僧格林沁和清军诸将才真正知道太平军把吴超越忌惮到了什么地步,看到吴超越移营到了天津城北,尽管北面有海河保护防御力较强,太平军却还是马上加强了北城防御,吉文元的大旗日夜在北门城上飘扬,城上守军数量增加了三倍,同时还拼命加高女墙和修补城墙,完全是把北门当成了主战场看待。除此之外,一个吃不了苦从天津城里溜出来的混星子还向清军报告,说是太平军已经用砖石土袋堵死了天津北门的城门甬道,怕的就是吴超越从北门杀进城内。
对此,僧格林沁在羡慕嫉妒恨之余也难免又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抓住送上门的机会把吴超越捆上老僧家的战车?胜保和载垣等人则是喜笑颜开,对吴超越和吴军练勇更加充满信心。而吴军练勇也没辜负胜保和载垣等清军高官对他们的期望,吴军狙击手披上白色隐蔽装潜伏进了雪堆里后,才一天多点时间,天津北门城上就有数十名太平军将士饮恨在吴军狙击手的米尼枪下,也再没敢站着走路的太平军将领士兵了。
冷枪打死的太平军士兵虽然不多,但其他的收获却非常大,首先一点就是极大的鼓舞了清军兵勇的军心士气,一些对自己枪法有自信的清军士兵开始效仿吴军狙击手,摸到城下狙杀城上的太平军士兵,还瞎猫碰上死耗子多少蒙中了几次,清军诸将闻讯大喜,纷纷鼓励部下效仿,士气上升得十分明显,也让胜保在写给咸丰大帝的奏折上多了几笔光彩文字。
其次就是帮吴超越新建了不少人脉,为了争功和减轻压力,包括僧格林沁死党庆祺和松玉等清军将领都厚着脸皮跑到吴超越营中借人借枪,帮他们去打对面城墙的太平军士兵,吴超越倒也没摆架子,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把已经扩编为一百余人的狙击手队分为多支小队,分头出击,既卖人情给友军将领,又乘机让自军士兵积累实战经验,与清军各营将领皆大欢喜。
冷枪打得不亦乐乎的同时,倒霉僧王爷那边也把地道挖得怒火冲天的同时,终于还是有一件麻烦事找上了门来吴军练勇的饮食开始出现问题了,虽说胜保那边是不打半点克扣的足额发放给了吴军练勇粮草,还专挑新麦新米发给吴超越,但是为了让麾下走狗保持充沛体力和高昂士气,吴超越却必须保证麾下练勇每天至少有一顿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