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楼上睡觉呢,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累了吧!”我按住压水井的手柄,往下一压上一抬,动作娴熟而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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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报以微笑,灿烂无比。
清亮的水珠从铁皮水桶里溅了出来,打在我的淡白色的裙子上,水满了。我试着提起水桶,真沉。阿婆忙上来,“我来,我来,你提不动的。”
“让我试试。”我摇摇晃晃地将那一大桶的水提出井边,踉踉跄跄地进了厨房。
厨房正中摆放着一张方桌,桌上叠放着碗盘。一个角落里摆着一张案台,案台上放着些锅和盆,电饭锅里正煮着米饭,冒着腾腾的热气,盆里装着湿漉漉的新鲜青菜。案台的一侧是一口土灶,土灶挨着墙跟,墙上贴着一张粗制滥造的灶神像,烟熏火燎的。我把水桶至灶台边,地上那两块并列的红砖是潮湿的,我把水桶放了上去。手掌勒得生疼。许久不做体力活。我握着拳头,尴尬地笑着。
阿婆端起那只装青菜的盆,放在灶台上,取下墙上的砧板,开始切菜。
我自觉地蹲在灶前,帮着生火,像在青萝湾的阿婆家,好像又回到小时候。一老一小,在灶间烟火袅袅里配合得天衣无缝。
“等吃过午饭,叫光带你去他读书的小学看看,今天周五,孩子们还在上课,教过他的老师呀,还总念叨着他呢!光从小到大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从没让大人操心过。”大铁锅里冒出热气来,外婆倒了油下锅。
“看得出来。”我笑着搭腔。火光映着我的脸,异常温暖。
“唉,他爸爸妈妈过世后,不到一年,阿公人又没了,光一下子失去了那么多亲人,他心里苦哇,又无处排解,那两年,我知道的,他过得并不好。”阿婆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的老泪。“我跟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现在就很好了,他在城里有了很体面的工作,又遇上你这么好的姑娘,你看,他又开朗起来了。”
我这么好的姑娘?
我嘴角一扬,心中一荡。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哪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