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奚凤眼眶湿润,强忍悲伤。
“曲儿听话,娘亲会一直陪着曲儿,待曲儿长大,莫要……怪你的父亲,也莫要学你的父亲……曲儿要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国为民,坚韧不拔,知道么?”
曲儿尚且年幼,不懂自己的娘亲为何会说出这番话。
他眼神困惑,带着几分反驳意味。
“娘亲放心,曲儿一定会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可娘亲为什么会说曲儿会怪父亲呢?娘亲常说父亲正直,曲儿不是该学父亲,做一个好官吗?”
『好官』这两个字,让吴羲凤黯然垂眸,她心虚,却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发现,他口中该是个好官的父亲,竟是造成临北数十万百姓悲剧的罪魁祸首。
她哽咽起身,快速走向房门。
“嫂嫂!”
陆淑兰急急上前:“你若是走了,曲儿怎么办?你……莫要犯傻好不好?错的是哥哥,不是你,你要回来,曲儿还需要娘亲……”
“兰儿!”陆老夫人叹了口气,“让她走吧,你拦不住她的。”
“母亲,你不明白,嫂嫂她是……”
“住口!”
陆老夫人用力一拄拐杖:“羲凤,我陆家祠堂,永远都有你吴羲凤的名字!”
“母亲!你怎能如此狠心?!”陆淑兰声泪俱下。
那样好的嫂嫂,根本不值得为了一个破烂牌位牺牲至此!
吴羲凤沉默,她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陆淑兰本想追出去,却被猛然关上的房门阻挡,她看向陆老夫人,绝望控诉。
“母亲!嫂嫂即便前去劝降,也未必要死,只要她回来,她还是我的嫂嫂,这不会变的!”
“傻孩子……”
陆老夫人叹息:“你真当她做了此事之后,陆家还能容得下她吗?”
陆淑兰一怔。
是啊,世道于女儿而言如此艰难,对那些有见地的人来说,吴羲凤此举或许大义。
但在那些长舌之人口中,便是个背弃夫家的蛇蝎妇人,于世俗不容。
这是深宅女子的悲哀,往后,也会是她陆淑兰的悲哀……
知府衙门。
谢墨玹沉着脸看着来报的将士。
“你是说,他们要反?”
“是,宋纪文和陆宏朗等人,带着临北驻守的两万大军,连同各府衙的护卫三千人,已在城外集结,扬言要将二皇子和苏姑娘挫骨扬灰,骨洒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