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将剑刃再次往前一抵。
这一次,虞听晚甚至能感受到剑刃贴上肌肤的冰冷。
她呼吸骤紧,紧缩的视线之中,是正前方几步之外男人冷硬漆寒的眉眼,他极慢地扯了下唇角,看向盍邱的眼神比看死物更冷。
虞听晚并未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她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冷光。
紧接着,钳制着她的盍邱因银针钻进手腕下意识地松开了抵着她脖颈的长剑。
同一时刻,她另一只手腕被人用力攥住,不等她反应,整个人被拽进了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
谢临珩一边将浑身僵硬的女子护在怀里,一边半旋剑柄,锋利的长剑以难以阻挡的速度‘噗嗤’一声穿透了盍邱的胸膛。
盍邱的腕部因那几枚银针急剧发抖。
至于那把长剑,他看到了疾扫过来的剑光,但他手臂刚负伤,手腕又被银针刺中,身体闪躲的动作慢了一拍,待他再回过神时,这把剑已从背后捅出。
盍邱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胸前的剑柄,口中鲜血喷涌,喉咙深处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极短的“嗬”声,就断气倒在了地上。
谢临珩低眸看向怀里极力忍着颤抖的女子,不知是因为穿得少,还是被这种血流成河的场面吓到,她浑身冰冷僵硬,就连呼吸,都又浅又弱。
他皱了皱眉,并未松开她,温热的指腹很轻地抚过她颈上洇出的一颗血珠,语气很轻,似是怕再吓到她。
半分不复他方才招招致命、斩杀敌军的模样。
“不会有事,不用怕。”
虞听晚努力压着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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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颤抖的眼睫仍是出卖了她。
她想从他怀里出来往后退,但他不松手,外面刀剑厮杀的声音就像催命符响在耳边。
虞听晚不再执着眼下两人过近的姿势,只急切看向谢临珩:
“我父皇母后……他们……”
他松开她,改为握住她手腕,带着她往外走,“跟紧我。”
虽然盍邱已死,但外面的厮杀还在继续。
谢临珩正想将虞听晚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出去迎战。还未踏下长阶,重重敌军包围圈外,再次涌来大量的火光。
紧随而来的,是大片倒下去的敌军与在火光中冲入皇宫的东陵援军。
谢绥身披战甲,带着皇城外仅有的所有兵力,沿着谢临珩闯进皇宫杀出来的那条血路,背水一战冲进宫门。
鹅毛大雪还在继续下,但雪花还未落在地上,就已被滚烫的鲜血染透。
一片又一片的士兵倒下去,又有一片又一片的士兵补上来。
在这场血战中,已经分不清那倒在地方的士兵是敌是我。
谢临珩扫过外面,收回视线,对身旁面色苍白的女子说:
“就在这儿待着,别往内殿去,也别出这道门,就不会有事。”
北境的敌军先占领了皇宫,承华殿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残留的敌军,谢临珩担心虞听晚去内殿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