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萍姑当然很心疼自己的儿子,所以陈恭禄一走,马上就把陈援朝拉着去了客厅。
就这,陈援朝还死倔死倔的,并没有承认他的错误。
满心好奇的陈国华,望着胡丽萍和陈援朝他们母女俩,这才把目光看向陈小月。
“小月,伱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怀里还哭得正欢的陈小梅,让她说话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但陈小月还没吱声,老幺陈小敏便气呼呼地说道:
“大哥,其实援朝哥哥根本没有做错,要怪就怪那个刘建新,是他脱二姐的裤子,援朝哥哥才打他的”
“要我说,援朝哥哥打得好,谁让他那么坏?全校都知道他就是一个大坏蛋,平时没少欺负其他同学.”
听到老幺的话,陈国华顿时眉头一皱,心中顿时不喜。
刘建新是谁,他当然知道。
今年九月,陈小梅就入学景山学校入读初一,而陈援朝在这所学校则是读初二。
景山学校就在景山公园东侧,因而得名景山学校。
其建校背景则是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上面针对落后的中小学教育提出了学制太长、课程太多、负担太重、教授不甚得法等负面情况,所以建立一所改革试验的学校。
一九六零年春,贺鸿琛,刘曼华、苏式冬、陈心五四位教师在童大林的领导下进行京城景山学校的创建工作。
京城景山学校建立之后,陈援朝、陈小梅他们两人先后进入了这所学校读书。
五八年二月份的时候,当时陈国华就已经安排陈小梅进入东十四条街小学读一年了,九月份的时候就直接读二年级。
也因为赶上了五年制小学改革,所以她也就在今年九月份顺势进入景山学校读书。
一直都还算挺好的,但没想到碰到刘建新这个调皮孩子。
刘建新这个孩子就住在南锣鼓巷里边,家里就只有一个母亲和爷爷奶奶,他父亲则是在半岛战场上牺牲了。
估计是从小缺失了父爱,加上他爷爷奶奶和母亲也非常宠溺他,所以刘建新打小开始就是非常调皮捣蛋。
平时不是东家的大白菜被画得乱七八糟,就是西家的窗户玻璃坏掉了。
甚至,刘建新还把他们院里一大爷的两只老母鸡给偷来吃掉了。
可以说是邻居们都深受其害,怨气滔天。
而刘建新他爷爷奶奶由于宠溺孙子,也渐渐屁股歪掉了。
至于刘建新他母亲更是仗着烈士家属,肆无忌惮。
南锣鼓巷距离翠花胡同并不是很远,因此陈国华肯定听说过刘建新这个半大小子。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敢招惹陈小梅?
“老二,你跟我说,是不是有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把怀里的陈小梅哄得差不多之后,陈国华这才看向她,细声问道。
然而,不等陈小梅开口说话,外面就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
龙康侯跟闫守春两人已经走了进来,后者跟陈国华汇报了一下,刘建新他爷爷奶奶和母亲都来了。
以及来了好几位邻居,比如那位范太平。
陈国华皱眉不已,这可真是闹心:他都还没去找刘建新算账呢,现在可倒好,对方反而先找上门来了!
尽管陈国华是穿越者,陈小月她们三个妹妹跟原身并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几年相处下来,陈国华也把她们当亲妹妹了,毕竟他可是她们三姐妹唯一的亲人了。
“走,我们出去看看!”
正当陈国华准备出去的时候,刘大强、谭桂花和裴小翠三人就带着刘建新来到了陈家院门口这边。
“姓陈的,给我出来.把我孙子打得这么惨,就想一走了之么?”
“我们可是把学校老师都给请来了,让街坊邻居都来给我们做做主.”
门口,五十多岁的刘大强,气势汹汹地冲着陈家院门说道。
只是,当他看到陈国华面无表情地带着龙康侯跟闫守春等人出来的时候,刘大强顿时被吓唬得不敢吱声了。
陈国华虽然年轻,但他毕竟当了快三年的主任,身上的‘领导’味,很足。
加上此时的陈国华,心中压制着怒火,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别说是刘大强了,就算是振华研究所里的研究员这会儿见到他这副模样,心里都会打怵。
“你就是刘建新?听我妹妹说,你很喜欢脱别人的裤子是吧?”
看到谭桂花和裴小翠两人推着轮椅,以及轮椅上的刘建新,陈国华沉声说道。
此时的刘建新,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被陈援朝打得那么惨,直接坐轮椅上了。
而且,陈国华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搞来的轮椅,这一波,直接把他们‘受害者’身份给拉满了。
从裴小翠她们身后,范太平等邻居们的眼神中,陈国华就知道刘建新这一波装可怜,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效果还很不错。
但陈国华直接无视了这些邻居,也把刘大强给无视掉了。
因为对方那么宠溺孙子,就知道刘大强并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既然是不讲道理,陈国华就没打算跟对方讲道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家建新才不会随便脱别人裤子,他就是跟你妹妹开玩笑的而已,你别小题大做.”
刘大强还没开口,刘建新的母亲裴小翠就已经抢先说话了。
“还有啊,你看看我们家建新,现在被你们家那个叫陈援朝的打得多惨?走路都走不了”
“我不管你是谁,你赶紧给我把陈援朝喊出来,我要让大家都来评评理,你们陈家是不是打算以大欺小.”
“我可告诉你,现在可不是四九年之前了,别以为你们陈家是大门大户,我们就怕你们.”
裴小翠的嘴皮子,格外利索。
估计是平时没少跟那些邻居斗嘴吧?
但还别说,裴小翠就是在国棉二厂当工人,平时没少一边工作,一边跟同事们说话,嘴皮子早就锻炼出来了。
当然,裴小翠表面上非常强势,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打怵的。
毕竟陈家所在的地方是翠花胡同,这边出去之后就是北河沿大街和五四大街,到景山公园就是八九百米的距离罢了。
要知道,从故宫的后门,也就是神武门出来就是景山公园了。
从这里便可以知道,翠花胡同的地理位置有多优越了。
当然,地理位置更加优越的还得是南池子大街那边。
可对于南锣鼓巷的普通老百姓来说,翠花胡同这地方,就已经高不可攀了。
所以她这会儿是强装镇定罢了。
谭桂花也跟着囔囔了几句,意思跟裴小翠说的话没什么两样,几乎就是中译中了。
刘大强则是恼羞成怒,因为他被赤裸裸地无视了。
“我告诉你,你马上把陈援朝给喊出来,让他给我们孙子道歉,还要赔偿我们医药费,否则的话,我们就去街道办告你们.”
不远处的范太平等人,全都一副吃瓜状态。
在翠花胡同这边,由于大部分都是‘大户人家’,类似老陈家这样的干部家庭,还有大学老师等,平时都相安无事,很少见到今天这样的场面。
而老陈家是什么情况,范太平他们都很清楚。
老陈是退休老干部老战士了,云婉裳是人大教授,胡萍姑是街道办工作人员,这些都没什么好说的。
关键是陈国华,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北大教授了,并且他还有警卫员和汽车。
尽管住在翠花胡同这边,也还有几家是有配车的,但全都没有警卫员,都是他们自己开车。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陈国华并不仅仅只是北大教授那么简单。
不过,陈国华是北大最年轻的教授,并且还是教数学的,地位高一点也很正常。
范太平他们这些邻居,还听过一个小道消息:几年前在白云城那边召开过什么学术报告会,当时还有人要刺杀陈国华。
并且在六一年除夕的时候,陈国华就真的遭遇了一次刺杀,万幸他并没有出事。
因此范太平他们这些人都知道,陈国华确实不简单。
可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老陈家并没有出过什么事儿。
龙康侯和闫守春两人可是一直住在附近呢,谁敢来?
看着喋喋不休的裴小翠、刘大强和谭桂花几人,陈国华心里一阵厌恶。
不等他开口回应,身后,陈恭禄出来了。
“你们是刘建新同学的家长吧?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好我孙子.”
陈恭禄一出来就满脸愧疚,开口道歉了。
这话顿时让陈国华特别不舒服:明明是陈小梅被人欺负了,结果老陈居然还道歉?
难怪刚才陈小月三姐妹看老陈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反正陈国华无法理解老陈为什么这么做。
尽管刘建新被陈援朝这个大侄子给打得只能坐轮椅,但陈国华认为打得漂亮。
毕竟附近很多邻居都知道,刘建新这个孩子简直淘气到人憎鬼厌,每天不是上房揭瓦就是偷鸡摸狗,简直坏事做尽。
这样的小屁孩,就该打!
“爹,您先进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眼瞅着陈恭禄还要继续道歉,陈国华赶紧把对方拉到身后,同时还给闫守春一个眼神。
被人欺负了,还要给人道歉?
陈国华可没有这么软的骨头。
被拉开的陈恭禄,顿时忍不住严厉起来,“你想干嘛?”
不等陈国华回应,陈恭禄又继续低声道:
“那是烈士家的孩子,这是底线,不能碰!”
烈士家的孩子,不能打,这是老陈的原则。
可能多少有些偏执了,毕竟,就算是烈士家属的孩子,也不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吧?
“爹,大侄子也从小没了爹,他就不是烈士家属的孩子么?”陈国华直接沉声回怼道:
“陈小梅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妹妹,但她喊我一声大哥,那她就是我的妹妹,我妹妹被人欺负了,您还要给人道歉?”
“我知道烈士家属很值得尊敬,但我们家又何尝不是烈士家属?”
“爹,我知道您很为难,但您不应该打援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