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牟其忠他个人而言,这些都不算什么,自他出道以来,每一桩生意都是属于豪赌,且他还每一次都赌赢了。
这次他也想当然的认为:他不会输。
不过,输不输是一回事,既然本钱不够,这是事实,那你就得把利润给分出去。
分给哪些人?
自然是肯借钱,或赊账给他的人。
牟其忠这些年,之所以每一次都没有输,每一次豪赌,他都赢了,就是因为他非常懂得去“分享”。
而“分享”,等于是在分担风险,对不对?
“陆老弟,这样,我按市场价,再给你多加60%,就200万,不用多,你先赊账给我200万的货,我需要冬装,适合老毛子那边人体型穿的冬装,都得要偏大的码,老弟你帮帮忙,你现在就给我做它,我拿到货,去一趟北边,只要我能回来,我立马给你把所有货款全部结清,怎么样?”
陆阳说实话有点动心。
但还不够。
于是皱着眉头,略显为难的道:“牟老哥,不是弟弟我不帮你,而是你这动不动就200万,弟弟我这小胳膊小腿,实在是有些扛不住。
这样,牟老哥,我也给你算笔账。
你说要赊账200万的冬装,还说多准备给我60%的利润,对吧?
可老毛子那边人的体型,哥哥你也知道,我要做小了,肯定他们穿起来不合身,得多做大码,或者加大码才行,这样一来,本身制作它的成本就得上升一二成。
另外,牟老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服装行业本身利润就不太高,不像你们搞贸易的,我们厂家的衣服从做好到出厂也就挣个7个点,8个点的利润,有些甚至都还不到,就算您给我加60%,算上刚才说的衣服得加大加长,就您这200万的货,我得至少先期投入一百五六十个w,还不一定够。
老哥哥,弟弟我是真拿不出这么多钱,而且再说了,我这现有的厂房也不够使呀,光是广交会期间所接的外贸定单,就够做到年底了,另外加上日常所售,实在是抽不出多余的人手来,牟老哥,要不,你再问问其他家制衣厂?”
陆阳也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首先,若是真赊出去这200万的货,他当然不止利润四五十万,什么服装行业利润薄,出厂也就挣个7个点,8个点净利润,这些都是胡扯。
其次,再来看看眼前这车间。
整整齐齐,好几排的缝纫机,每一台缝纫机前都有女工在操作,而她们正在做的衣服,很明显要比常人宽大许多。
不错,正是牟其忠所求的大衣,加大加长,适合出口老毛子那边。
陆阳这都已经提前在干了。
当然,做是一回事,说又是另一回事,谈判如果不顺利,也未必就非得要把这些做好了,准备积压起来的大衣,卖给他牟其忠。
我卖给牟其东,牟其南,牟其西,牟其北,行不行?
当然也行。
名字只是个符号,只要他是个做外贸的商人,准备去北边,去吸老毛子的血,陆阳就一定能和他做成这笔生意。
还是那句话。
以陆阳的先知,至少这2~3年内,老毛子倒下了,大熊站起来,在肃清他们国内的所有寡头,斩断绝大部分的走私之前,像这种粗制劣造又便宜的大衣,毛子那边稀缺的物资,根本就不愁销路。
陆阳这是在有恃无恐。
而另一边,千里之外,牟其忠在电话里面的声音却有些急了。
“别啊,老弟。”
“这样,你要嫌哥哥我给你开的价还不够,那哥哥我再给你加点,80%,我给你市场出厂价再加80%,再多我也无能为力了,只能这么多,老弟,有钱大家一起挣,你这回总该给哥哥我一个面子了吧?”
“可是,我这,唉,实在是车间安排不过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要再在这价钱上面继续讨价还价,那也没意思,人家也确实开的够高,陆阳也得满足。
所以,他就换了一种回答方式。
“老弟放心,我有办法。”
对面的牟其忠道:“我先给你一笔定金,50万,不,100万,我给你100万的定金,你用它扩大车间,多招募工人,总之一定要先大力囤货,这次我要300万,除了100万的定金,老弟你还得赊我200万,就和先前说好的一样,我先拿到货,等我从北边回来,一定马上给老弟你结清尾款,决不食言,我牟其忠的人品,人尽皆知,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把车抵押给你都行。”
“老哥哥你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