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一拍手,径直上前揽住他的肩膀,拉着他往学校后院走:“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我们小宋心细呢!就按你说得办,走,你回去换身衣服,我去安排代课,一点半,咱们校门口见,你开车!”
宋霁川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着的灰色短袖,和黑色的工装长裤:“我这身怎么了?我没嫌麻烦,你倒是先嫌我邋遢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团长指了指他脚上穿着的前天去镇上刚买的深蓝色洞洞鞋:“至少穿双袜子。”
宋霁川一听也是乐了:“请问好到哪了?”
团长嘿嘿笑笑:“看起来正式一点。”
下午两点四十多,宋霁川把车停在了三川镇长途汽车站的停车场,坐在副驾驶位的团长降下车窗,点了根烟,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了他提前帮京北医的志愿者小队联系的租车司机,一个打给了小队的负责团长陈书禾。
他手机的通话音量开得很大,嗓门也大,烟味加上车里闷热,宋霁川只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团长一边打电话,一边满脸询问的看向他,宋霁川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路边卖水的小摊。
团长点了下头,冲他对了个口型,给他也带一瓶。
从霁川关上车门,转身一边往小摊处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回了几条消息。
他在小摊前站定,买了一箱矿泉水,又单独拿了两瓶冰镇的,和一箱可乐,准备带回去,明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分给学生们。
老板见他是大客户,摊都不管了,就弯腰帮他搬水:“小伙子打哪儿来啊?”
宋霁川抱着矿泉水箱子,手里还拎着装着冰水的透明塑料袋:“京城,我们在含山村支教。大叔,后天乡里有从京城来的医生义务问诊,您和您的家人如果有需要可以过去看看,通通都免费!”
大叔笑呵呵的说了句方言,宋霁川没听懂。
大叔帮他把水和饮料放进了后备箱,打了声招呼,就忙不迭的跑回了自己的小摊,正巧也有过路的司机来买水了。
宋霁川关上后备箱,靠着车,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水,直到水瓶里只剩下冻得瓷实的冰,他晃了晃水瓶,饶有兴致的对着太阳光照了照,莫名其妙的笑了下。
团长打完电话,也走下了车,宋霁川把挂在手腕上的塑料袋递给他:“还有烟吗?给我也来一根。”
团长接过袋子,翻了翻自己的外套口袋,还真又摸出来了一根烟,但就是有些皱巴巴的,宋霁川有些嫌弃的接过:“你到底什么毛病,烟不装盒,你也不怕折断了。”
团长把打火机也塞给他:“就这条件,爱抽不抽。”
宋霁川无奈笑笑,点燃了烟,他吸一口,被呛得偏头咳嗽了起来:“你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大味。”
团长把塑料袋揉成团,塞进口袋,他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在村里的小商店买的,贼便宜,三块五还是五块,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宋霁川又试着抽了一口,还是呛,他掐灭了烟,放在鼻下闻了闻:“抽假烟应该没事儿吧?”
团长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我这一盒就抽剩一根了,你觉得有没有事儿。”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午后黏腻的风:“霁川,你说愚公当年得多不容易才能移平一座山啊。”
“那是靠很多人的力量。”
“真是,这几年我每年来这儿几趟,看着那些孩子一点点长大,就希望啊,他们有一天也能走出群山,用知识改变命运。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尤其是那些女孩,不用活在所谓重男轻女的阴霾下,到了岁数也不用违背意愿早早结婚。她们都是自由的,她们有支配自己人生的权利,就像我们一样……”
宋霁川和他碰了下水瓶:“志向向来如此,早晚会实现。对了,等过几天忙完,你抽个空和我一起去阿花家做个家访,她那个奶奶太让人头疼了。”